。
全磁锁定,顾名思义,即是利用可以调节作用对象的力场对场中几乎所有的物质进行全方位的固定,造成提高强度、确立形状、分离目标等一系列的效果,从而达到在场内场外实施各项原本外界条件下所不可实施的精确与非精确动作,甚至可以按照需求构筑完全不同于外界的空间,借此满足效率、制造、娱乐的欲望。它虽名中有磁,并非其性质如此,是因为它与天才的嗓音有着同样的『磁性』,能轻松吸引知道的与不知道的人。
空间拓展法与全磁锁定并称为标志这个时代的超级科技,一者在具有无限扩大活动空间的潜力的同时,一者具有在地图不断增补的情况下,仍可无忧无虑的提高人们的活动速度的潜力。因此,在一者孕育出冥河般一去不复返的分区壕沟,不要思考可以走回原地的外环城道路,需担心日后有没有信心从中找回存物的仓库,任何人都恐惧不已的空间炸弹等东西的同时,另一者也监修成了『归乡』指令应急科技,城市全景观赏式『类摩天轮』,全种类邮件输送管道,冥想牢房等实用或是有用的东西。
科技曾几何时便是进步与智慧的检测标,毫不留情的将曾几何时便被认作危害社会的迷信寸步驱逐出人类世界,而讽刺的是,科技在任何时代都与非科技的灵异形影不离,因其成为了构筑世界的新的堆积,站在新的高度也便意味看得更远、更多、更不为所知,处理能力的限度也会在操作资源不成比例的增长下尽显后腚。与发生『吃人』,跑出不速之客,造成不可恢复性城市损毁的空间拓展法一样,全磁锁定不是终点的科技,也非科技的终点。
磁力升降机之所以是这个名字,是由于主导的技术除了在机箱内使用的全磁,还有在运行通道中使用的普磁。全磁的效用自然是固定直径在最优数量级的粒子,保护人体在高速的运行中不会因为与效率需求相比过于不自量力的肉体素质而成为色彩丰富的肉团,而普磁的作用则是依靠高精度的磁场方向调整与磁力的开闭,提供准确细致而又疯狂的动力。
磁力升降机出现于I-56,那个时候的全磁设备与现在的全磁设备价格相差不大,不奢侈也不泛滥。而能够在室内利用,在室内用得到磁力升降机的,莫数天阶最高的建筑物科研大厦与天阶最『低』的建筑物世界图书馆骨架楼,两者分别作为统治者所属核心机关与垄断行业的最高代表的地标,平衡在城市内环各方面条件俱佳的东、西两方,谁都该这么认为,其内外配置不出于形象考虑也该出于气势和习惯,在不会让世人尖叫的高低不一中将标准统一在高的位置。
然而,尽管采用了15楼一停,15机共用的夸张配置,两者却都没有提出将普磁改为更加自由,操控台更加简易美观的全磁,使设备换名为风光气派的『全磁锁定法向运载装置』;然而,不管这件指甲壳碎屑的小事理所应当的带来了多大的风波,起初沦为笑柄的磁力升降机也最终成为了教材。
很多人都在急切之中而没有预想到,自由与溃散并行。绝对自由的人会和绝对自由的微尘一样,失去去向,四处飘零,绝对自由的力量也会因为其不可动摇的地位,而被限制起来。
磁力升降机没有普及,不仅因为它的用武之地没有鳞次栉比,也不因为它不像枪,在保护一个人的同时还能伤害一个人,它不是捅死人的牙刷,也不是能做饭的火药。
J-01的一个平常的下午,报道了一起可怕的事故,借由此事世界图书馆的另类艺术厅中多了一副名叫『平坦墙壁』的质感画,为了嘲弄不封自立的对手,也为了提醒自己。
科研大厦5号磁力升降机内发生了持续近2分钟之久的强烈的全磁紊乱。死亡人员5名未成年,10位成年人,其中3位在职科研工作者,以及2名老人,总计17人。均匀受力,所以均匀排布,2位死者受到分解,9位死者完全的肢解,4位死者轻度肢解,所有的人都与剩下的两位同样被压扁,在机箱内壁形成厚度约1.5厘米的附着。
事件导致了制作双人用恐怖面具的『颜文艺』公司『调停式』歇业,也导致了科研大厦对外开放的博物区游客减少至一成,以及5号机所达楼层中的16层近乎废弃。
到这里,虽惊煞人心,终归只是平凡的事故,过于密集的尝试积聚了概率,概率所指又存有特殊的结果,如此而已。把商机瞄准有一些感情丰富或是没事可干的人瞄准的故件,事故在事后间接的造成多少和事故无直接关系的人伤病或是死亡,都没有奇怪,都不会引多数人去引申事故而让它成为流传的事件。但是事故残留下来了,在这个创意兼并恶意随意发展的时代,事故存活下来,成为仿佛一碰就痛的伤疤。
——因为博物区参览团队为20人次一团制,谨慎的控制游览路线,以提高效率并防干扰正常工作;因为有没被官方承认的第18位死者,事发当日唯一在升降机内神智不清、大喊大叫的活人。
藤和正雄,男,自称任职于医学研究医院,被圣殿方从ID档案层面否定。事故发生当日,藤和与5号机中的尸体一同被搬离出来,随后由治安员方送回家中。当晚,藤和在自身『Pika Space』内发布文章谴责治安员,并写出自身关于事故前后的经历。
『我是谁不重要,毕竟我自己也快要不知道了(笑),动笔的目的,既是为了记录下我亲身所验的过程,也是顾及到我的声音也许无法达成心中所想的目的,不论有没有人相信我,只要让事实的脚尖探出来,那么终有一天事实就会被抓到。
我曾经了解过医生所做的事(只能这么说)。今天是期盼已久的周末,下午无事可干,于是独自一人前往科研大厦参览博物区,想要寻求一些启发或是惊叹。
相信大家都在媒体中看见了,我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庆幸孩子在家学钢琴,内人和邻居聊天忘我)。
途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前往科研的途中和参览的途中都没有,事情发生在最后,我在参览行程终点的『跳舞藤』面前多看了一会儿(印象中有两个人站在左右,所以认为停留时间还没有到,本来就是意犹未尽旅程),然后回过神发现团队已经离开了。去过的人想必都知道,因为客流量比较大,所以采用分队限时游览,而且前一队的人如果碰到后一队,那么被向导机械检测到后需要交纳双倍的门票费用。听到大概是后一队人的骚动,我便奋力逃走(无谓的损失没有必要,老夫人的教诲,而且下一组结束就是工作人员的一次调整休息,这种时候还被罚款实在是可惜),升降机在我抵达门口一分钟左右就到了,门一开,当然没有思索的冲进去了,差点摔倒。
开始我没有看明白,没看明白。要不是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一辈子也不愿回想当时的景象,在此我也只描述皮毛,尽管是我这样对人体有长期接触的人,也不能再拿出来细细剖析。
那些人在盯着我。这是第一眼的结果,他们还没有死,尽管被挤压成那个样子,他们依旧一息尚存。我的知识和经验告诉我的。
民用科技把保护使用者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这是每一个研究者的必修课,而准确及时的确认病人是否存在生命反应,是我积累下来的经验。但我没有想到我的双眼竟然让我明白升降机把那些人拆散压平后,还在维持他们的生命。
恕我言过其实。我相信,只要是没有被当场惊吓得失去认知的人,都能够知道里面的人没有死,他们因身体的破坏而无法进行正常的活动,但实际上他们还在动着,看不出微小的动静,也能够感觉到。
这的确是过于超越常理,过于残忍的事故。
然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治安员,一群禽兽(抱歉)!一群让我怀疑是否是出于人造的无脑无情的东西,他们首先做的,竟然不是展开迅速的营救与应急处理,而是用铲子把里面的人直接从墙壁上剥下来,然后堆放进了处理有机物用的袋子里(是一种内有养殖细菌的口袋,很容易辨别)!我不明白,为什么首先选择的会是一种丧尽天良的措施,他们听不见每一铲子刺下去的时候,墙壁上发出的惨叫吗?不出于惧怕,也该出于对残杀的抵触而犹豫一下吧!他们没有。
不管是如何的损伤,我相信天阶的技术,那些人还有拯救的希望,而就算真的无望于复苏,也该保持沉重的尊重,将傻瓜也明白的救援一做到底吧!治安员怎么能够把他们一概当成垃圾处理掉,在他们以为希望到来的时候施以绝望!这种事情是人,天阶的人能够干出来的吗!?
我尽力了,我尽了所有的力量阻止他们,但除了怨恨自己的弱小,别无他法。
我承认我的癫狂,我承认我的吼叫,的确出于恐惧,对人性的恐惧。』
《Pika平台管理及使用法》规定,Pika Space中个人言论为主体的内容,受言论自由保护,管理方除合理提示外,不得进行任何违反发布者意愿及客观环境变化的浏览限制。这篇文章自然没有在当时引起巨大的反响,一方面治安员发言者对文章进行了反驳,声明所处『保护市民安乐』的立场,所行所使皆为集体商讨成果,不可与一己之见相提并论。另一方面,发布者自身也在随后做出似乎让信用程度下降的事情。
事发次日。
『昨夜整晚失眠,躺下来,耳边安静以后,不知不觉又回想起那近乎身处地狱的一分钟,四周传来呻吟呜咽,鼻腔弥漫着血肉的味道,他们的眼神在脑袋里挥之不去,不同的脸具有的同样的扭曲表情。没想到目睹过各种伤病,与诸多死者打交道的我也会如此(唉)。不知道那帮家伙拥有怎样一个夜晚,想必也是和平常一样吧。』
『新的工作没有去(不可能去),今天到处放松,久违的一家人一起去了更新过的Royal Land,然后重温第一次约会也是求婚成功地点的『玫沐郡』(点数在重要的时候不能节省,老夫人的教诲),接着在中心区给孩子买了喜欢的Game Dust『Pikamon』,内人找到一本讲授繁沽国格斗法的书,附赠一根带有金属尖端的细长棍(她就是这样的爱好)。回到家,孩子很意外的提出要到邻居家找朋友玩游戏,而恰好,我也趁此和内人在客厅大干了一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了)。内人的身体还是那么棒,可以随意的弯曲腰身、分开四肢,我可以无所顾虑的施展攻击,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佳,我显得有些暴躁(用上了刚得到的棍子),内人吃惊又兴奋的叫出了声音。我们从客厅战到卧室,然后又到卧室的阳台,都出了很多汗,内人很开心,我的心情也好了一些。虽然没有任何悬念,我在比试中惨败(和妻子战斗而且在逃跑途中累倒,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孩子),但是运动果然是改变生命的方式。
做了这么多(现在又回想一次),本以为没有净化身心,也会因为疲劳而麻木,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结果等关了灯,我就看见天花板,四周的墙面上四处都是,闭上眼,也四处都是。打开灯,眼前也依然有淡淡的影子,耳边的声音更是无法停止(只能起来用耳机的音乐让它们变成噪音),内人似乎太累了,一动不动的睡着,怎么也叫不醒。我是不是病了。』
『我居然也需要医生的建议(笑,当然的,就算我是全科医生)。发热,头痛,浑身出汗,手脚无力,这些都被告知是心理状况不良引起的,又加之是成年人,自然被安定类药物打发走了(我也是这么做的)。
噩梦,只要有一点阴影,不如说阴影本身已经变成了清晰出来的肉壁,看着自己的肉壁,会呼喊呻吟的肉壁,没有阴影的地方就像在肉壁上盖着沾了油的白纸,比直接看到还要可怕。不只是卧室,客厅、厨房、厕所,只要是有墙壁(包括天花板和地板)的地方,全部都是肉壁,碎掉的人贴成的墙,不管摸到什么,都是柔软滑腻温热。醒过来之后,也和噩梦没有区别,除了在床边的孩子和内人。
说不出话,也听不清孩子和内人的声音,在噪音里分辨不出来,那时我应该是哭了。』
『坚持了2天(现在是第三天的中午了吧),我从家里逃出来了,没有带手机,没有留下便条,没有再回去,我害怕我发狂以后做出不该做的事情,不能伤害内人和孩子。
周围人很多,也很嘈杂,偏心广场基本找不到墙壁,即使阳光滚烫,把人考得焦躁,视野里还罩着一层昏暗,我也可以稍微轻松一点。现在不知道要干什么,虚弱的身体还能干什么,我大概快要不行了。这绝对和那次事件有关系,不知道原因(我不认为心理因素能有到现在的程度为止的毁坏力)。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真的疯了吗,我不想相信。』
『能办到的手续都办完了,不能就这样子抛下孩子和内人,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在这里用一个指头按出来这些还算正常的文字,肉壁已经生长到我的身上了,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昏倒以后做的噩梦了,什么也做不了了(呵)。
我爱你们。对不起。』
两边的更新都结束了。事件发生后事隔正好一周的早上,科研大厦5号磁力升降机内发现有一具站立的,并且面向门外的尸体,尸体被撕下面皮,但两眼没有失去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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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用中……
只能看,不能动,是一件痛苦的事。
调用中……
。
「对不起,参览路线暂不开放。」
「啊咧?人家订了参览票全~家~装~的。」
「请不要妨碍公务执行。」
「你们知道一个单身母亲抚养四个孩子有多么艰难吗,为了让孩子们能够看一看上面的世界,家里的女人们不得不像男人一样出去找工作,pika-穴,人家现在只能用奇怪的词语换气了,再请你看看,做姐姐的已经落下一生不能站直的陋疾,妹妹就更可怜了,pika-棒,时不时都会脸红心跳,然后莫名其妙的高潮……」
少女苦口婆心的话语里带着主动的声音屏蔽。
「你盼求得到什么而捏造出这样离奇曲折的故事?」
青年忽然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的人对胡说者投过疑惑的眼光才是上上之策,于是说话的对象在话语结束时变成了红色的少女。
「啊?去死。」「还有还有,请看看他,你们知道男性对男性之间的服务吗……」
红色的少女自然不明白青年的意思,简单的命令告知青年她不想明白。
「况且,再苦再累也不能把心放置在谁都看得见的地方呀。」
女孩满心疑惑,但是也只能顾着眩晕,不能仔细思考随着突发奇想的频度抱紧自己的青年所说出的造作到不明所谓的话。
「小姐,请留在这里不要离开。」
开口的守卫承担了所有的任务,包括把枪背压到肩上,从口袋中拿出联系设备,而一旁的另外一位工作同伴则推卸了所有任务,除了坚守不动。
青年暗中的猜测戛然而止,感叹着现代暗号的缥缈无度。
「是内环区总院吗,这里有……」「噗……」
「特6区域,重置,呀呀~真的被入侵了……ID……」
「我没有笑,请不要再剥夺我作为生物的特征了,希望您能换回原来的威胁方式。」
行动中的守卫和没有行动的守卫脸上路过一丝表情,紧接着两人对站在最前的少女行军礼。
「ID893697,行动性能B,枪械使用熟练度C+。」
「ID895221,行动性能C……」
「停止报告,召集所有存活成员在特6区域起点集中,无法到位者待机埋伏或是自行处分。准备进~去~喽~」
两名守卫以迅速开始的行动作为回应。
青年被传入耳中的关键指令托起脑袋。楼身的高处,新闻报道中的不明物体打穿大楼的部位清晰可见,它和阴暗的天空一样是灰色的,如同阴云吐下来的痰液般的粗略补丁附着在四周都是黑色镜面材质的楼身上,青年不由的想到大块皮肤非正常脱落后,新而嫩的皮肤在原本皮肤上格格不入的恶心感。
「之前他们的反应是……」
女孩从青年怀中跳出,青年不得不做出伸过手,然后又在快要触及的时刻收回的动作,小动物已经发怒了。青年十分伤心。
「敌人拥有和精神相关的能力呢,大概是翊摩妲。」
少女继续阻止青年的关键推测说出口。
「大概?司祭又不认识吗?」
「嗯,已经见到了不认识的翊芙,非圣殿制造的力量还有其他也说不定,而且——能力可以扩展为精神控制的翊芙已经被关入ariya,不应该被放出来的~吗?」
「到最后变成疑问句了……司祭的意思是能力也不会出现重复吗,在翊芙或是翊摩妲之中?」
跑来的一名守卫擦碰到另一位青年,点头致歉,另一位青年稍显犹豫,随即表示没有大碍。
「用指尖压住手心,然后往复捏拳头,以刺激特定的穴位,运动血液肌肉,不仅可以用来缓解课堂上的疲劳,还能消除恐惧的影响……都是,骗~人~的~」
青年松开被少女蹲到面前盯着的拳头。
「不要老开这种玩笑,小心把狼招来。」
「嗯,也~对~。Ondark怎么了?」
少女的口气更像是对与平常的状态有异发出疑问,而不是担心青年何处不适。
「我所习以为常的科研大厦是万家灯火,我所憧憬的科学家是彻夜不眠。」
青年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说错,除了在面前可以一眼望穿的小队伍能够提供岌岌可危的人气,没有任何温暖光亮的大楼笔直的刺入乌云中,平日里包裹着大楼,让中心区域具有中心该有的热闹的光广告仿佛是梦景。衔去大楼不知多少部分的云里没有雨,没有雷,正如耳边,只是微风。
大楼本该如此的沉默木然,现在却如同一个处在阴影中的形体的沉默木然——无法确认它会不会突然动起来,将贸然走进的人吞入腹中,会不会,从一开始就不能动。在青年眼中,大楼散发出让人想要离得越远越好的压力。
「人家是习惯有一个从正中到晚餐的午觉的研究员。」
青年小心的感叹着原来城市科技发展的中心不但有高新产品,让人毛骨悚然的研究外,还在进行着像午睡时间超过9小时的新人类。
「我点击了『还需要准备一下』的按钮。」
「其实,科研大厦的门卫有4~人~」
「哦,说起来有这样的记忆,为什么在里面也设置……防止有人盗窃材料吗?」
青年没有等问题得到回答便推测开来,总之能拖延多久是多久。
「与其说是防人,不如说是东~西~吧,门始终不是单行道,可以关住东西,也可以放出东西。而且……」
「报告,集合完毕。」
守卫排头的第一位依照惯例成功的完成及时而又不打断话语的报告,少女挥手示意到场的8位统一着装甚至统一身高的男子稍等。
「而且,守卫主要充当的只是引爆炸弹的撞针的作用。」
「什么……」
「自己解决活着能够解决的任务,剩~下~的~才是圣殿的事情。」
少女总是能够把恐怖的事情搅拌进轻松的语气里。两位青年都看着面前整齐拍站的8人,没有人动声动色。
「咳,那么危险吗?」
「人家所关注的是将要从科研中拿出来的东西,但里面的角落里究竟潜藏着什么,不能一一道来。只是听说,内部有很多可怕的传闻,比如依靠高分贝的叫声作为养料的植物,比如会飞行的脑袋,比如……
青年吞咽口水。
……奔跑的保健室人体模型~!」
「咕……我在这里等你们。」
「男孩子要比妈~妈~,爱人和女儿更强大才能成为了不起的人,人家还没有说出最厉害的呢。」
「太好了,我不是一个上进的家伙。」
青年思索着,比保健室的人体模型更恐怖的只有那一件事情了吧。
「那么作为司祭有~必~要~帮助Ondark。」
「你是每个社区都有的阿婆吗?」
「ID209410,连续射……」
「我错了,我错了,司祭既年轻又漂亮,是我一生中最……!」
在青年惶恐的视线下,女孩抬起的脚放了回去。
「那么,On……嗯,环~绕~」
少女没有问出接下来该问的问题。听到指令的8人环绕着一行人站立。
「已经猜测是翊摩妲,那么人去了……」
「敌人还有乱跑的人体模型。」
「司祭也害怕吗。」
「没有确实看到的话,没关系。」
「那么——就没办法了。」
青年所赞同的是忽然回想起的什么,不觉咋舌自己的自私,但也仅仅是咋舌。
另一位青年又悄悄询问所搀扶着的少女,少女摇头。
「山田,接下来没有你的事情了,把Flado放下就行了。」
被搀扶的少女抬起脸来。
「司祭大人,我希望能够有始有终。」
无力的少女突然转头,然后近乎懒散的摇头。
「作为人家的力量,就没有那么亲和的态度了。」
「是。反噬。」
没有完成的摇头变成即刻完成的摆动,另一位青年把断去电源的少女安置到随处都有的长椅上,让她看上去就像不小心在这里睡着,而不能确定是否同伴还会再来的孩子那样。
「ariya,ID3333。」
这里的长椅并没有围着小树。另一位青年想要把背包也放在少女的手边,但是背包却在看不见的屏障上消失了。
「……」
抓好留给自己的笔记本大小的金属片,另一位青年走到队伍的最前面,视线此时才从四面八方回来,聚焦到前方。
。
调用中……
开心的方式也许一样,悲伤的方式也许不同。
调用中……
。
—啪—
几乎是在明亮的灯光熄灭的同时,小型探射灯的光点便四处扫动起来,几乎是在淡黄色的探射灯光亮起的同时,四周传来了不同于人嗓音的声音。
—三j——i警……呲呲……紧急……封……嘶……闭—
「怎么回……」
突发的事件迫使青年捏紧女孩的手,电子语音在故障之下断断续续,让青年落得匀出说话的注意力也没有即刻听明白的结果。
「警报解除……咦~?」
没有任何动静,脚步声不可捉摸,呼吸声十分的沉稳,光点在一尘不染的黑色的墙壁和地板上飞速移行,偶尔让无缝镶嵌在通道两侧的门现形——依靠门上检测ID的小型仪器。光点在正前方的一次会和中,是另一位青年提着长度接近身高的矩形宽刃保持警戒的身姿。
「完全黑下来了。」
青年越来越觉得大楼的设计与它的地位和作用差之千里,他忍不住伸手抹下鼻梁上黏着的东西,并开合手指感受其质地。
「三级警报预示着我们要在大楼里创~造~新的民族,建立我们的世界。」
「我认为实验室之类的场所应该用白色的建材吧,从刚开始就觉得,不是很压抑吗?在一个纯黑色的正方形通道里。」
青年已经忘记了前方是什么样子。
「因为白色的话……即便关掉灯,身旁有什么的话还是可能一下子看见,就像医院一样,好可怕~」
少女继续说无关的事情。
「司祭怕的是医院吗。」
青年认为与其直到东西来到面前才被发现,远远的就看到要更好,但青年把自己说的话笔记下来了。
「而且统一材质方便清理,其实这些黑色的Half-Blood狄卡密特如果打上性质不同的光照就会变成其他的颜色。」
「又是狄卡密特,整幢楼都是?」
「对,除了恒钢框架和浇筑物,外壳也~是~Half-Blood狄卡密特。」
「外壳也……」
「不然Ondark以为广告是怎么在大厦表面显示的,反正是公众的点数。」
「居然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人家真是太笨了,诶嘿~」
少女吐出舌头,两束灯光恰巧照到。
「哦——」「萌。」
窃窃私语。
「谁……?」
偶尔出现缺口的黑暗并不允许青年当即找到声音的主人,于是张开口类似抱怨的提问刚好顺应了青年的心意。
然而没有回应。
「不要照过来,人家会被看光光的……」
少女拉着不存在的羞耻套装的裙摆垂下头。
—啪—
敲击。
「嚯哦。」「我不后悔了。」
话语的内容是兴奋的,但是音量的微弱却让它们听起来没有多少情感。
虽然不存在任何理由,青年认定这是少女暗中商定的短剧。
「我认为这里不应该漏水吧,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有液体从上面滴下来,是我的错觉吗?」
青年想要通过更改同一句式中的内容,从而达到开启另一扇时空大门,开启新的局面的目的。
效果显著,大部分的光点经过看不到尽头的遥远,上升到天花板。
「这样……?检查一下。」
少女走近了青年,光点跟随其身姿两步的路程后回到大部队中,青年很吃惊自己没有被数落,他可是冒着生理危险在怀疑城市标记的工程质量。
「是。」
通道前方的黑色天花板和地面一样,而墙壁也看不出上下之分,如果整个通道在不知不觉中上下颠倒过来,或是前后调转,也没有人会发现。
青年驻步看着光群向近处走来,又有液体滴落在青年的脸上,液滴并非透彻的清凉,青年猜测到两个特殊的结果,其中一个令他毛骨悚然。在这样的场所里有各式各样的设备,没有凉意的液体可能是循环在设备内的冷却水;而在这样一个场所里,有什么液体会在接触到皮肤后散发出热量也是可能的,散发出热量,在此时往往是危险的。
「好像是我的上方……」
光源移近,另一位青年也走过来。
「嗯?」
青年正上方的一块黑色贴物被围住自己的线条暴露出稍稍移位的行径,暗色的液体在线缝处形成轻微隆起,探射光点让它发亮。
除此之外,看不出别的异样,青年移动一步,以防又被滴到,设想的数量在他的脑内成倍增加,不会疼痛也成为了担忧的理由。
光源进一步向反方向走去。
「!」
入口竟然在20步附近,青年的印象之中,穿越大门之后进入的是为求效率而没有大厅的宽通道,加之一路从未停下,行经的长度绝对不止如此,而且值得注意的还有一点,入口上方的第一块顶部贴物向下松动的程度大大多于一路过来的贴物的松动程度。
就好像描述了有什么东西坠落到顶部的上方,然后又缓缓的爬行过来,在四个分块组成一横排的顶部贴物中,松动的分块并没有排成一条直线,仔细一看,松动的缝隙中,液体将要滴落形成的隆起零星排布着。
思考的动摇使青年又一次想起进门瞬间被周围的所有人盯着的幻觉。
青年吃惊的原因是在灯光的轨迹中,看见了两个手指已经被涂成富有质感的红色,热流霎时间如爬满身躯的蠕虫,他早该猜到是这样的结果,可惜颤抖的眼球已经不听使唤的抬起来去确认了。
—咵嗒—
「……啊啊啊——」「呀啊~」
一张脸。
脱落以后被其中一边粘黏住摇晃的方块贴物原本遮盖住的黑色空洞中,有一块东西,处于阴影的正中央,是一张因弱光而肮脏的脸,趴在上面,窥视着下方。
在青年由于去追少女的光而看清似乎刻在眼球上的残像,但还没有理解那个小窗口内的景象之前,脸掉落下来,像受到突然的推力的傀儡,从洞中扑过来,在视野里陡然放大清晰。
失去大部分眼睑的双眼变成圆滚的眼球,在沾满烂肉与血迹的脸上,白色的眼球在暗色的脸面中分明出来,死死的盯着对方。如果光再集中一些,青年可以看到含着黑暗的嘴巴里,舌头在疯狂的左右摇晃,敲着打口腔内壁,可惜青年看不到,看不到这张脸还有部分在动。
青年的惊呼源于被女孩及时的将他向后拖离,而青年在被拖开的途中,双眼被白色的眼球束缚着。
—扑哧—
『东西』在黑暗里摔出冗钝的响声。听到响声的灯光最后集合过去。
「吓——特6区域,剥夺。」
被推倒在地的少女顾不及自己的惊恐,说出应急的指令。
「……」「呃……」
有两个人发出了浅浅的息声。
青年蒙住女孩的双眼。
尸体的伤势惨不忍睹,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溃烂到骨头的深度,几乎全被染红的白色大褂之下包裹的是只剩下碎肉的骸骨,因为骨头让大褂产生破浪,碎肉如同断开的脊柱一样飞溅四处,乱晃的光点似乎在肢解它。
除此之外,这不是一具完整的尸骸,只有一半,另一半,依靠刚刚断开落下的肠脏的指引,应该还留在上方。
「这是……什么研究吗……?」
同样等级的伤势青年有所目闻,令青年依然惊魂未定的是突然,他不愿思考这么一具剩骨是从什么东西的腹中吐出来的,急需少女给出一个解释。
「不清楚,……!」
肠脏断开,在落点堆积。
「咔呃……」
地上的东西活动起来,发出窒息般的呻吟,奋力挣扎。
「为什么还活着……」
比起青年脱口而出的无情疑问,更加无情的两枚子弹打掉了尸体的半边脑袋,在胸口开了一个大洞。
挣扎的东西瞬间静止。
—……—
空间中充斥着浅浅的喘息。
—……—
另一位青年轻咳一下,稳步接近,俯下身子,检查在完整一侧的头皮上还黏着几撮头发的尸体。
青年又紧张起来,不敢作声。
什么也没发生。灯光下血肉糜烂,伤口边缘极不规则,骨头除了物理性损伤外,未遭到化学性腐蚀,头盖骨之中几乎是空的,这东西如何移动过来无法明确。
保险起见,另一位青年没有直接触摸,手停在尸体上方,准备起身。
「呃咔咔——!呜呜……啊啊咔咔咔……」「……!」
接近骨头一样的手突然抓住了另一位青年,仿佛在等待猎物解除警惕,尸体抬起脑袋,将阻碍发出声音的脏色杂质喷到了另一位青年的脸上,受害者甩开骨头,站起身来,失去一切的尸体又疯狂的在地面上抽动,断掉的脊椎像尾巴一样扭来扭去,滑腻的骨头和垫在身体下方的液体让它开始在原地打转。
另一位青年沉默着后退。
「到底怎么才能……」
垂死的噪音,奇异的东西在地上抽动,莫名的难以直视,青年的恐慌中加入烦躁。
「沉睡于墨蓝夜空的星辰,请在仰望者手心的天空苏醒。」「啊……?」
无数发丝般的苍蓝色光线从少女抬平的掌心中逸出,在黑色的长廊中反射,形成不同偏斜角度、大小不一的蓝色矩形,明亮的光芒在填满通道的同时照亮了前方的一段距离,随后便走向看不见的尽头的黑暗中。
「回归。亘古不移之烛晶,请为注目者化身燃火之灯……
少女放下右手,向上方举起左手,苍蓝色的无序的字符从黑暗中浮出,在手掌的高度形成足以包围身体大小的圆环,环绕着衣袖滑落的白皙手臂转动,然后渐渐缩小。
……目的地是注目者心中的迷惘。」
光圈在手心收缩,光芒汇聚成明亮的球体。
光球从手掌内跳出,在空中乱窜两周,静止在所有人的前方。
「啊~找到了,呼……——!」
少女回头,喘息的音量直线上升。
「我知道,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洗掉。」
青年咽下诸多问题,在重新变得干净的地板上跨出一步,心想上方的洞口里也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了,因为青年看见光线们冲了进去,但是青年没有胆量抬头确认,他不想刻下根深蒂固的印象。
「舔~舔~?」
「那不是我的血。」
「如果是Ondark的血就能舔~舔~吗?」
「刚才司祭念的是咒文吗?」
「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做了那~么~多~事,这种时候Ondark应该说「辛苦了,很坚强,爱你哟。」」
「念出意义不明的台词和举手放手的动作看不出哪里辛苦了,没有表示慰问、表扬以及爱意的必要。」
「诶~魔法少女不是都要有帅气的咒语吗?」
「什么,那种不得不秉行公式的口气。Se……
青年抓空后瞬间抬起头四处寻找,发现女孩已经带着队伍跟随光球前进,也发现手指把手心的皮抓破了。
……叛徒。」「叛徒。」
被抛下的两人低声嘀咕,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相互而视,在脸上慢慢退去的光明下少女看见青年回应自己的笑容。
「哦哦……」「Yes。」
「喂,Seva,适可而止啊。」
女孩停止多余的动作,继续带领队伍。光芒远去后黑暗在视野中心所占的比重一点点的增大,就像是走进了怪物的大口中。
「快跟上去吧,唉,这家伙。」
青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都改变了呢,只有……不,还有……呵呵。」
「啊?」
相信除了说话人自己,没人可以将被隐去的部分还原。
「神,永~远~不会改变,真好呢。」
「没有变化就没有进化,司祭不飞吗?」
「到了终~点~就不必再进化了,飞是什么?」
「魔法少女都会飞吧。」
「哦,其实还有一些怪~谈~想要告诉Ondark。」
不理会青年的调侃。
「其实是不敢一个人前进吧,现在才拿出莫名其妙的能力,停电的时候太紧张了吗。」
「没有~!没有~!」
「刚才的事故,依照损坏的程度,我想神经已经不能有什么作用了,我们的敌人还有其他东西吗。」
「嗯,入侵者顺~便~使用研究品的可能性也不排除,但是能够造成刚才的结果的东西,没有头绪,能够在损害的同时保持意识。」
「哼——这样的东西……」
「先不管,Ondark听说过5号机后~来~的事情吗?」
「没有,也不想听,Seva!怎么跑起来了!」「呀~不要~讨厌Ondark!」
由青年为带头,三人追逐上去。
。
调用中……
。
封闭的空间中,站立着人影。
没有动作,只是站着。
等待在黑暗里,等待着什么。
没有目的,只是等待。
怨愤,悲怆。
既非死亡,亦非存活。
动了。
动起来了。
。
「指示灯亮着是『无法使用』的意思吧?」
青年一本正经的路过和苍蓝色光球交辉相映的数字5,然后继续用手指将扇形电梯间内属于其他升降机门旁的按键都按两次,然后补上第三次。
「不要欺骗自己了,Ondark,好可怜~」
「……」
女孩偷笑。
「所以不对吧,这一切都是司祭安排的吗,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司祭刚才还很害怕的样子,现在怎么又若无其事了,为什么电梯会在遥远的通道尽头,这样设计不就与取消大厅背道而驰了吗。」
除了被少女按下的被青年跳过的属于5号机的上行按键,没有其他的同伴,青年歇斯底里的点击尽头的15号机的按键的速度减缓下来。
「我们这里只有12人……大概,很多人哦,而且不要对5号机那么冷酷嘛,意~外~事故是比四光重明还要难见到第二次的哦。」
少女没有回答最具争议的问题。上升按键上方的小荧屏中,只能看清三位数字最排头的8变成7。
「四光重明是一年一度的,没有可比性。」
青年垂头丧气的准备回到队伍并且商讨离开的计划,在抬起头锁定目的地的瞬间,青年看见站在一起的所有人都扭头看着自己,苍蓝色的淡光照着他们的脸,还有与脸一样单调无光的眼睛。
处在深深黑暗中的自己没有理由成为实现的焦点。
青年咳出一口气,顿了一下,耳朵鸣叫起来。
6。
景象没有消失,所有人摆回头,只剩下女孩看着自己,青年终于逼迫自己走过去。
3,2。
「不要以为轮盘游戏中两个人中弹的概率是不相等的……」
—叮—
黑色的门分成两半打开,人影探出双手,向这边走来,在先一步冲进去的苍蓝色光球的辉耀下,对方失去面皮的脸上充满惊恐与痛苦,喉咙的深处沉吟着愤怒般骇人的声音,内部四周的黑色墙面上布满暗色的液迹。
青年深深夺入呼吸,眨眼过后,升降机内干干净净,2名身着黑色服装的男性还有少女已经走进去,护卫穿过中心走到方形机箱的底部,少女则留在了楼层按键的附近。
青年又一次认为是自己神经紧张产生的幻觉,在不自觉中看了一眼另一位青年,而另一位青年在对方看过来之前便移开视线,陪同第二组护卫走进升降机内。
「对了,司祭大人……」
升降机向外吹出暖暖的气流,就像走进人群密集的场所,青年似乎这么感觉到,他认为长此以往自己将会坏掉。
「窝囊。」
「臣说笑的。」
看见少女似乎褪不去的丰富表情,青年闭上眼睛,再次无声的吸一口气,迈出步子。
「啊啊……」
青年被什么绊到脚尖,向前倾倒,撞击到自己正前方站着的人的身上。
「……对不起。」
「就算Ondark平地摔倒也没有人会扶起来然后强~吻~的。」
「扶起来就结束了,接下来请交给摔倒的人。」
女孩走进来,带着最后的2人。
青年转正身体,电梯门的外面一片漆黑,在走过的通道两侧,还存在着的另外两条通道的入口隐隐现现。半圆形的电梯间本来就很宽阔,现在更是让青年觉得无边无际,在这里孤独工作到深夜是怎样的光景,青年感到腿软。
黑色的门合并,变成一面墙壁,空间内呈现空间外的景色,虚无的光照着压倒性的黑暗。
光球输入1005,门上方的荧屏中,数字迅速变化起来。
「这里面怎么也没有灯?」
「不知道呢……搞不好全~程~都要处在黑暗里,关闭探射灯。」
光束熄灭的同时,女孩忽然抓住青年冰凉的手。
「啊—……Seva,怎么了?」
「……」
女孩没有抬头,但听到青年发出短促的尖叫的愉悦感通过手的连接传达,青年不明白女孩为什么忽然如同醒悟一般对自己加予攻击,于是将就提起女孩的手让女孩走近自己。
然后什么也没有做。
3,4,数字安静的变化着。
「其实,烛晶是亡魂的聚~合~哦,所以它可以无怨无悔的为生者指明正确的方向,并且直到生者的目的达成。」
「哦。」
低等的恐怖句子,青年不予评论。
「我们讲一讲5号机的后~续~吧。」
「哦。」
看样子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不予评论。
青年看见另一位青年站在贴近门口站立的两位守卫的后方左侧,右侧是少女,女孩正在自己的身旁,青年很快得到了结论。
「动不了。」
「……」
少女居然没有继续,取而代之,正面对着楼层输入的面板发呆,青年开始用拇指抚摸女孩的手指和手指起点的骨节,然后是两个骨节间的凹陷,又软又滑的触感遍布每一个神经位点。
「救我。」
青年检视了四周,确认没有自己幻听到的声音所属的性别的人存在,也没有任何人因为检视的视线而做出不自然的动作。青年不敢将自己感受到的异样说出来,因为他更宁愿少女一直望着楼层数的变化而最终变成一块石头,而不是头也不回的否认自己然后让自己变成石头,于是他开始思考用手抚摸女孩和女孩的骨节,又软又滑的触感是否也会遍布手上的每一个神经位点。
「欲望,可以化解恐惧。」
少女就像重复每天的口头禅。青年就是怕这个,也就是讨厌这个,少女为什么总能随随便便做出这种事情。
没有人回应,另一位青年只是将眼睛转动一下,随即便回到原本状态,青年因为被一语道破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剩下的人,好像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全部处在不同的位置,却面向同一个方向,在这样的光照下,像是地下室里的假人,他们如果不在这里,好像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外部的世界正如往常的世界,不管你拥有枪支或是魔法,不论你腰缠万贯或是身无分文,安全感永远只像生命一样,会被肆无忌惮的取走,并且不容还手,不如说反而他们在这里,不顾一切的看着一个方向,还更让人感到不适,至少拥挤是最直观的。本不该如此的,在一个提心吊胆的环境中,与其被什么也挡不住的墙壁围着,被友方的人围在中间其实更能放下心来,但是青年依然感到不适,就好像条件中某一条不符合,但又找不出来。
7,8。
女孩拉一拉青年的袖子,青年僵硬的扭过头,湛蓝双眼中的光带悠闲的摇晃着,青年不堪入目的幻想结束了,因为青年看到女孩淡淡的脸红。
「看这里~Ondark~~~~」
一张足以做成鼓面的脸出现。
「啊啊啊啊——」
青年发出惊叫。
9。1,2,3,4。
「哇。」「出现了。」
「不要胡闹!」
「呼呼~」
鼓面大小的脸笑了。
「没想到司祭还会腹语。」
没有心跳的青年没有像另一位青年那样残留着心脏的狂奔。
「脸,是人家的,不是面~具~哦。」
「好恶心,快收起来。」
「说年轻的少女恶心,Ondark太~过~分~了~!这种话是会出人命的!」
巨大脸用被拉伸开的嘴巴说话。
「行了行了,你想要变成**标本吗……咕……」
女孩再次抓紧青年。
「吓~!?」
少女摘下面具,折叠到半个手掌大小,放进口袋里,这些动作进行的过程中,小孩子般吃惊的双眼露骨的看着青年,嘴巴也打开到最大的限度。
「为什么司祭忽然做这种事情。」
青年没有搞懂面具究竟怎么活动的,少女身上怎么会有口袋。
「失落,人家本来想一次让Ondark受到足~够~的~惊吓,然后对其他的都不害怕了。」
—痛,动不了—
995,996,995,996,995。
99x。
「那还真是诚谢您的照顾了。」
「升降机,停了。」
另一位青年开口。
—救救我—
「刚才是撒谎的吧。司祭,已经被戳穿的恐惧没有意义的。」
「不是……」「!」
少女的双腿失去力气。
女孩的手只是稍微的动了动,却被拉住的人辨认为想要离开,因此女孩被一只手紧紧的搂住。
—动不了……好痛…………救命啊……救命……
痛,痛……啊啊,不能动……救我………………求你,不要走……
动不了……帮帮我……救命……呜呜呜……痛死了…………
救命,救命……动不了……痛……—
「啊啊啊啊。」「天哪。」
惊呼依旧遥远,令人厌恶。
「这些是什么!」
「不是……人家……呀啊啊啊啊啊——」
少女贴着墙壁和身子一起向下滑动的手伸进了谁的嘴巴里。
苍蓝色的光芒让机箱内呈现恶心的棕紫色。
是的,机箱的四壁布满了『人』,脚下也是,除了门,全部都粘着人的碎片,鲜血沾覆的碎片。套有短袖的手臂,挎带陷进皮肉的手掌,穿着牛仔裤的大腿,带着项链的上半身,白色长褂包裹的臀腹部,鞋底,还有脸,人的脸,和断肢一样被压扁的脸。
护卫中有两名不知该看向哪里,其他的都站在墙边,并且抽搐般的抖动着,似乎早已积累起来的恐惧在崩盘的时刻撑破容器。
脸们都张着嘴不停的在说,眼睛都让人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正在看着自己,有的呈现正脸,有的呈现侧脸,还有的是不端正的角度——头顶面对墙壁和下巴面对墙壁被压缩的,还有一个脖子被扭断的,脸面对着墙壁被压缩,后脑上染血的短发似乎受痛苦驱使而想要竖立起来。
99x。
少女抱着脑袋,闭紧双眼一次又一次的小声喊叫。
不仅是嘴巴与眼睛,那些镶嵌着的肢体似乎也在为挣脱束缚而做出动脉鼓动一样的颤抖,青年不知道该踩在哪里,脚下是如同软胶的质地,隔着鞋底也能感受到。
鲜血开始溢出来,在肢体之间的沟壑里爬行流动,一条分流进入被压迫到朝向上方的鼻孔里,正脸立刻发出绝望的呻吟,将血液吹出来,又狠狠的吸进更多,嚎叫接踵而至。受到嚎叫与嘴巴中一口东倒西歪的牙齿的惊吓,倾斜的脸哭泣起来,但是封死的眼睑不让泪水流出来。
青年不由的向后踉跄一步,反射性的抬起右手,再次依靠站在中间的人让自己站稳,落地的脚踩断了才翘起来的小指,粘在角落的脸发出尖锐的声音,比孩子的声音还要尖锐。
「不要慌乱,都是幻觉。」
沉稳的语言用加入力量的声音为载体。
「啊,啊……
另一位青年把刀刺进脚下的肉壁,血液喷溅出来,封住眼球的眼睑涨裂,露出破损的双眼,四周的惨叫更加凄厉。
……你在做什么!」
刚要减少一点安定的青年又为血腥恐怖的测试而大惊失色。
99x,99x。
左侧的一人突然瘫倒在地,少女用双手遮住脸。
99x。
谁都无法逃脱,那里的数字是唯一的希望,能够拯救已经神志错乱的乘客的希望。
99x。
肉壁有了新的动静,地狱的牢笼在收紧。
99x。
997。
998。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升降机的再启动触发了风暴般的男女声音混杂的惨叫,血雾喷射的蒸汽般变得浓郁,断开的手脚都突破平面伸出来,甚至是掉出来,脸的嘴巴嚎叫着,眼中充满急切的仇恨和焦迫的无助。
「司祭!」
青年大声催促少女做好准备。
1003。
1004。
1005。
—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开了,人群和惨叫一起蜂拥而出,摔倒在升降机门外。少女在人堆中擦拭眼泪,另一位青年把倒下的一位拖出来。
门开始关闭,人墙上凶暴的尸体正在奋力的挣脱,地上的手脚奇迹般的活蹦乱跳。
门又打开了,因为倒地的人的脚碰到了门的边缘。
掉落的一张苍老的脸咬住倒地的人的裤脚,另一位青年将其踢进升降机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门关上了,混杂的尖叫也被一同关进去。
—……—
理所应当的寂静中理所应当的混乱。
「……全,全部人都到位了吗?」
「哈……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司祭大人。」
「那么就好。」
坐在地上的女孩爬起,拉扯到青年的手,差点又摔倒。青年回想刚才的触感,画面声音还有气味,是否都是幻觉,青年本是不可能怀疑的,血雨与液滴有着相似的温热,但是少女洁白的衣服传达了干净的事实。
「Ondark和Seva都没事吧?啊,烛晶,叛~徒~!绞死你哦!」
小光球飘着离开,点亮方形的通道,然后很快消失了,消失在黑暗的屏障背后。
「没事,你们都还好吧?」
「嗯。」
「……这一层,和第一层有什么不一样吗?」
稍微清醒安定一些的青年首先也是唯一感受到的是更加浓郁的黑暗,仿佛从前方直射过来,扑打在脸上,想要渗进眼球,不仅是心灵,给皮肤也带来一定分量的压迫感。
「1050层以下除了部分楼层高度以外都是一样的,很不错的设计吧~?」
少女的恢复速度成倍增长,语气渐渐像是侧卧在床上的聊悄悄话。
「唉。司祭。」
进一步因创意缺鲜及懒散无责而失望。
「嗯。」
少女乖乖离开青年的身体。青年站起来,用力捏一捏右手,女孩就在身边。
探射灯重新点亮,是否是青年的感官变得敏感的缘故,微弱的环境亮度不及从前,就好像组分的数量减少了,并且光射向前方的时候,不是根本找不到落点,而是在不远的地方就接触到平面般,形成边缘平整的光斑。
「需要稍事休息吗?」
另一位青年提议。
—……—
「啊?……
青年确认了蓝色波纹的活跃。
……如果可以,想要尽快结束在这里的旅程。」
「诶~~~人家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么事~不~宜~迟~」
少女的语气和内容仿佛属于两个性别。
「话是这么说,但果然还是等一等吧,司祭需要一些时间习惯失禁的清凉吗?」
「……」
「低俗的玩笑还请司祭大人能不计大过。」
青年看不见少女。
「Ondark在一楼推开人家的时候,还有刚才架起人家的时候,都摸到了……」
「啊啊——!刚才究竟……」
——
「嗯……呃啊……有一条腿骨折了,麻烦了……ID900137请求确认位置……喂喂——」
—……—
对讲机不想说话。
「麻烦了。」
四处探试。
「枪械丢失,能够发光的……只有夜光手表的指针。」
敲击墙壁。
「果然还困在里面……等待救援以外,没有方法了,就算有在敌君阵地敢乱跑的胆魄,也是不能在科研撒开双腿的。」
让人紧张的寂静。
「……看样子失去意识的时候被重置了,司祭大人亲自来处理了吗。」
「呵……我还活下来了,曦泽座降福。」
「搞不好,还能见到她本人。」
「不过,下次重置的时候又会忘记吧。」
「嗯——」
—……—
「奇怪啊,奇怪,在我们的备份记忆中留下重置这回事情是什么原因,不由真相来影响梦想,才会更加充满蛮劲的去干吧。」
说话者的以床边读故事的声音念着,让思考清晰的同时也带给自己安宁。
「不过那样做实在是可悲,知道后还会引起比此还要麻烦混乱,保卫工作可不允许有不安定隐患。」
说话者反驳自己以看见更深更多,这是基本的思绪整理练习。
「啊——」
「用我们来承载痛苦也好,本来就是如此理解的。」
「上周起听说治安员开始在东区训练女性了,等完成这个周期的工作就申请调到东区吧,在科研干过的人就是了不起的前辈了。」
—呲啦—
声音是咧开嘴巴浅笑所发出的。
「不过也是要活过去最后的1周才行,业绩换来的续生资格已经用掉了。」
「被抓走的那个研究者不知道怎么样了。」
—呲啦—
说话者在黑暗中摇头,然后抹去粘在下巴上的东西。
「入侵者虽然耗费了一段时间才到达上层,但原因似乎只是自身行动速度很慢。」
「到底是什么东西,同伴忽然就爆炸了,不可能是神翊吧……也不可能是节日活动。」
自己笑自己。
「是什么呢——」
「对啊。」
「我的伤是我自己造成的吧,逃的太不小心了。」
光球飞过。
「咦?大伙在那边?啊……司祭大人也一定在……!」
在黑暗中的东西向黑暗磕磕碰碰的冲过去。
「喂……我在这里……」
光球被捏碎。
——
「一扇窗户都没有。」
「会被窥视的,不要小看科技界的竞争,哼~」
少女进入第二次逆反期。
「反正是最后大家受益的事情嘛,早一秒被知道也没什么可怕的。」
「孩子也是即将为周围人带去阳光的生物,Ondark愿意公开制造孩子的过程吗?哼~」
「嗯……如果是司祭的话?」
青年不甘愿瞬间被驳倒。
「哼~如果是Ondark的话……」
女孩用食指挖青年手心的动作频率瞬间加强,忍耐很久现在又屡战屡败的青年终于展开反抗,用中指与食指对抗。在光之国势力弱小的黑暗之中,青年想要表达自己明白另一位青年长久以来的心情的意图,却由于看不见对方而无法实现,所以也没人知道走在队伍最后的两人之间发生了怎样的小插曲。青年决定学会享受女孩挖手心的感觉。
「知道吗……」
「烛晶……消亡了?」
「停。」
少女忽然停下脚步,处在队伍同排的另一位青年发现这一点后及时让前方的人及左右的人停下。
「……」
青年张开的嘴巴里露出没有被压住的声音,但窜出的部分也不足以被认知。所有人静静的听着,黑暗的里面即将出现的动静。
—咕……咕……—
「什么过来了……」
「不知道。」
—咕唔——咕咕……—
黑暗依旧完美的遮蔽住未知的形体,只有古怪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声音描述着大量的内脏在腔内翻滚,搅出浓液的气泡,然后又把气泡压破的类似声音。
「前面有人在求救。」「前面有人。」
「等等!」
另一位青年没有来得及拦住忽然跑出去的排头两人,两人很快被黑暗吞噬掉,隐去气息。
回归寂静。
没有找到目标的报告,也没有失去目标的报告。
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似乎关于两个人接下来的发展,已经被腰斩。
「哈……」
「射击,最大距离。」
少女突然感受到了不详。
四人持枪之人站成一排。
「咕呜呜啊啊——」
回归的子弹带来草浆般的液体,黑暗里的喊叫似乎伴随着把舌头吞进嗓管的行为,逐渐厚重而予人不适。
射击继续着,子弹只要不被损坏或是扣留,就会受到循环利用,节省的设计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不必节省。
「呀啊啊啊——」
声音变得尖锐起来,除了液体什么也带不回来的子弹像是在把舌头从嗓管深处拉到嘴巴外面,而带回来的液体也很快褪色变清。
再次回归寂静。
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冲过去的人没有回来,猛烈的射击杀死了什么,都像没有发生过,黑暗降临以后,事件就一直不循征兆,只容人遭遇与经历,却无头绪分析。
「敌人很近了,提~高~警~惕~哦。」
听到少女忽然在阴影中然转过身,青年大概猜到少女竖起了食指并且闭上一侧眼睛,他没有再多问,要问的太多。确认女孩的手的温暖之后,跟随着转回身的少女的脚步前进。
其实少女已经给出了几乎所有问题的答案:敌人的强大,足以眩晕头脑,必须全力以赴。
「……」
「为圣殿工作的人,都要有付出一切的准备,这不是使命,是拖欠。」
听到了教材中的句子,另一位青年转头看了看。
「啊……」
青年被贸然的话贸然的打断,一时间忘了词语,闭上嘴巴。
「……」
直觉百发百中的少女欣喜之余,忍住了想要道歉的冲动,再次坚定自己明白的东西比青年所想的要正确。
探射灯光形成的光路在前方摇摇晃晃,光亮只能通过告诉所有人持枪者的数量没有进一步减少以带来唯一的安适感。狭长的通道里脚步声得不到回音,在免去了对脚步声是否有多余或减少的猜疑同时,对于自己来说,有独自一人踩在空中的错觉,而周围的人,像是一直不被知觉正体的幽灵那样在漂浮。
浓到仔细看就会变成灰色,然后变成墨绿,最后变成锈红色的黑暗,这样的黑暗中,比这更浅的黑暗中,应该是可以听到由呼吸触发的空气流穿过卧室的门缝,绕过客厅的桌子,来到餐厅的四脚木椅身边,碰出传达回卧室的声音;听到声音的耳朵让脑袋催促心脏稍稍增大鼓动的力度,让在上个心跳频率中稳定的床发生纤毫的晃动,晃动走过地板,爬上墙壁,拨动窗框发出有什么试图拉开窗户的响声,将今夜推向不眠。
没有那么麻烦的事情,在寂静如期而至后,黑暗的通道里变什么声音也没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不足以造成让自己更能呼吸更能心跳的声音,换言之,一旦有声音,便不是自我惊吓,而是真如所幻想的。
青年捏一捏女孩的手。他并不惧怕惊异会到来,惧怕的是,惊异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行进的速度因为缺少参照,微风也没有,青年无法判断现在是否走的太快,在确认前方有什么之前,至少确认方才的未知是否消失之前。
不要做出走进怪物腹中而全然不知的事,不要做出身后还是升降机而全然不知的事,万一那些肉壁又出现了,这里可没有一道门能够出逃,青年这样猜测并肯定。
「!」
女孩忽然拉紧青年的手。
然后又放松。
青年思索着,不会生病,不会哭泣,不会犯迷糊,不会娇嗔,连惧怕的东西也没有的女人,除了多年的战友、雇佣自身的上司还有口味独特的稀有个体,大概没有更多的选择,若是再加之没有高大健美的身材、闪光的十字架挂坠、一头红色的长卷发和一套野性的诱惑方式,更恶劣的还是一副小孩子的白嫩可爱模样,那么除了孤独,大概没有能够连理的对象了。
「哇啊……」
「呀~!」
「喔……!」
女孩一心想要抽走手的行为引发了青年的惊呼,青年的惊呼又刺激到紧张的少女,紧张的少女就地抱住了站在同排的另一位青年。
「干什么呀~!Ondark,自己吓自己什么的太羞耻了~!」
「不……那个……」
难以启齿。
「……还有多远?」
不说点什么不行。
「人家怎么可能知道~!」
灯一直照着前方,再也没有回头过。
「哈哈,也对……那个,司祭会那么多的东西,除了魔法少女以外,还做过什么呢?」
好像在问「除了跳舞你还会做什么呀?」
「歌手。」
「啊?歌手?」
—……—
安静得太频繁,让青年产生了些许的厌恶,也产生了自以为是的疑惑——认为少女不会如此的为难自己。
「呃……说说我长久以来迷惑的问题吧,『最干净的画,挂在此处的夜空』,听过吗?」
话语进一步不着边际。
「什么?」
「梵尔的句子。」
「梵尔……」
「很久之前记下的东西,个人比较喜欢,因此想要找一找有关的更多,却发现世界图书馆也没有关于梵尔的记录,就像在梦里看过他的书籍一样,所以我想……,!」
—……—
似乎听到了爆破般的一声心跳,所有的人板直身子正面对过来,在自己周围围成一个小圈,然后盯着自己——青年看到了他们和她们凝固的脸上散发着旧瓷器的冷光,眼睛如同眺望远方的人像,呆滞至极而显得凶恶。
然而,探射灯光不见了,一片漆黑,不可能看见任何东西,谁都不在,只有自己。
「……」
张开嘴巴,声音哽卡在喉咙。
幻觉?从何时起?觉察到的时候?还是之前?还是,更久以前?
汗已经流出来,燥热的身体无法发觉。
是不是忘了什么,是不是被做了什么?
青年停下脚步。
在与自己对话的是谁,在自己周围的是什么?难道在一熄灯的时候就中了敌人的招数,所有人早就四散分离,之后全部的经历都是虚假的幻想?
会不会突然醒过来?醒过来会不会看到什么一生也不愿看见的?
女孩的手在手心,没事的。
冷静下来,看看状况。
「司祭?……山田?」
—……—
青年不敢伸手触摸,看不见手在哪里。
周围的墙是否就在眼前,折伤探出去的手指,是否墙在很远的地方,让自己越跑越远,跑到不希望去的地方,跑离本还有希望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伸手如果摸到……不能想象。
女孩的手在手心,乖乖的没有动过,没事的,冷静下来。
四周感受不到别人,甚至没有底气猜测别人就淹没在旁边的黑暗里。
吞咽口水。
女孩的手在手心。
艰难的回头,黑暗。
吞咽口水。
「喂……」
小声的念字,声音远去——如此认为,如此猜测。
—……—
呼吸,感觉到呼吸在颤抖。
—……—
探出脚试探,地板坚硬,收回脚。
还在原来的地方,不应该会没有注意到特别的变化。
很安静,没有脚步,没有怪声,没有喘息,大概没有别的什么不认识的。
还能是什么。
「……」
准备再开口,没有成功。
因为,好像叫来了什么东西,刚才任何人都不可能听到,都不可能听明白的呼救。
叫来了什么东西。
不想它过来的,绝对不想。
前面的黑暗里。
有什么东西慢慢的过来了。
白色。
单调、干燥、陈旧、安静、不显眼的白色。
匀速的,移动过来。
什么东西。
眩晕,脊背发麻。
椭形,下半极其的不平整,丝丝缕缕,像是出自暴躁的笔刷。
脚动不了,想要发出叫声。
越来越清晰,视野的中央,白色的手臂,没有舞动,固定着。
向前飘动,向近处飘动,僵硬而轻盈的东西,一件灰白色的旧袍子浮在空中,移动过来。
匀出一瞬间拧头向右下方看。
黑色,漆黑,没有蓝色的光,没有那双美丽的眼睛。
给女孩买了移动电话就好了,当时再多买一个荧光发夹,就好了。
女孩的手在,尽是汗,湿透了。
很近,白色长着脑袋,有脸,就快露出脸了。
回头。
「!」
差点呕吐出来。
更多,后面全部都是,宽敞的黑暗里全都是,苍白的影子,向这边慢慢的移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在推动着它们。
固定的手有手指,手腕围绕着关节旋转,手指则在胡乱的挥舞,每一根都在挣扎。
不能让它们接近,会后悔等待在原地。
想要逃走。
提起女孩的手。
「……」
叫不出声。
手断了,手肘的中段以下,被什么切走了。
红色的血从切面上滴下来。
张大了嘴巴,喊叫的力度已经不能被喉咙承受。
整个脸都是火热的,无比的火热,脑带里已经成为熔炉,但是喉咙里好像堵着异物,全身都在颤抖,体内体外都在颤抖。
女孩被带到了别的地方。
四处搜寻,弯下腰,在四周摸索。
什么也摸不到,什么也摸不到。
她到哪里去了!可恶!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她也是!让她回来!
抬起头。
—……—
黑黑黑肉肉肉肉肉肉肉肉肉黑
黑黑黑肉肉肉肉肉黑黑肉肉肉黑黑
黑黑目目目黑黑黑肉肉目目目黑黑
黑目目目目目肉肉肉目目目目目黑
黑黑目目目肉肉嗅肉肉目目目黑黑
黑黑黑黑黑肉嗅嗅嗅肉黑黑黑黑黑
黑肉肉肉黑嗅嗅嗅嗅嗅黑黑黑黑黑
黑黑黑黑口口口口口口口肉肉肉黑
黑黑肉肉口口口口口口黑肉肉黑黑
黑黑黑黑黑黑肉肉肉肉肉肉黑黑黑
「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与焦急由退缩亲手浇灭。
在自己的高度,填塞着自己的瞳孔,一团脸,压扁的脸,受到破坏而骨肉胡乱排列的脸,如同久置于桌面的粘土,线条嵌进平坦得有些发亮的肉里。
正对眼睛的眼睛中,瞳孔,虹膜,外圈套着内圈,土黄色,黑色,绿色和血红色交杂在一起,巩膜以血丝作为帮凶呈现龟裂,形成的一副画面足以让鼻腔内回荡起虚幻的臭味。
幻觉,幻觉。
坐倒在地,没有哪怕是血淋淋的脊柱支撑的脸竟然跟随上来,单有一张脸的东西,它究竟怎么在空中飘浮过来的,难道还有一根像似神经纤维的线吊着它,然后由什么爬行于头顶的通风管道的东西揪着它?还是说它属于前方黑暗中潜藏的未知,未知正伸着水管般细长的脖子?单纯的丢下问题,思路腐坏得不敢总结答案,只能反复去相信不确定的说法来保护、维持基本的理性,甚至让自己忘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一双眼睛不同于一般的突然张开眼活动起来的死者们充斥着死前残留的苦痛与木然,它所残留的是惊奇,还有想要撕裂受注目者的仇恨,不管注目的是谁。
圆睁的眼睛似乎记述了一场没有过程的死亡,或是过程遭到掩盖的死亡,脸面散发着前一秒还属于绷紧肌肉和皮肤的身体,后一秒就被剥下来的气息。在此之外,还有恐惧,不可理解的恐惧,就好像极度的担心着所注目的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正如注目的人所担心的。
「!」
动不了。
发现脸和自己有些像的时候,也发现动不了的事实。
本没什么值得吃惊的,理应如此,当弱小的身体因为危险的突然出现而导致部分内含物失衡而使身体失去自救功能时,在危险咫尺后,身体便会因为无法自救而干脆就自暴自弃的断送自己而让身体继续不能自控;即便没有发生理应如此的事情,不能动也是既定的,就像再次相遇的同一个危险便难以激起身体的反应,所以『不能动』延续下来以至于被第二次发现,也没什么值得吃惊的。
但是吃惊了,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的。
这情况,是不是有些类似。
压扁。
瘫痪般,失去肉体等级的无法移动。
只能说话。
脸哪里有些像自己。
果然被做了什么。
阴谋,长久的阴谋。
「吓!谁来……」
恐惧如按不住的潮水,无法闭眼,无法正常呼吸,不会有任何人来帮助。
如果不动起来,那么眼前这张脸将会迸溅出更多的血肉迸发出更浓的恶臭,并且张开满是黏丝的嘴巴,牙齿沾满污血的嘴巴,顶过来,然后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
但这是一场噩梦!猜测在一遍又一遍的担心之下成为了事实。
身体记住东西往往比脑袋要难上千倍,而一旦被身体所记下,那么,身体就会像得到新知识的孩子,因惊奇太多而四处唠叨,把知识死记硬背到根深蒂固,直到以自己的方式组合好,让景象不断的重现在一眠不知几次梦里。身体不会追求脑袋所追求的,脑袋也不能全部理解身体所要表达的,那就是梦的怪诞的原因,从开始到现在的一切幻觉,不合常理、不可解释的恐惧的来源。
得到结果了,太好了。
什么样的东西会被身体记下,而且每一个细节都清楚?知道吗?知道吗?
除了切实渗透进身体的事情以外,还能是什么。
太好了!这是一场噩梦。自己可能已经成了眼前的样子,为什么说『可能』?因为说不定还要可怕——睁开眼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身在升降机箱内,并且只剩下一张脸可以动,或是,黑暗完全降临,噩梦结束的时刻,死亡刚好夺走自己的全部。
这就是后续吗。
「啊啊啊啊——」
真的过来了!贴上来了!
要来了,要来了!
—何谓恐惧?—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后的脸爱抚起生前的脸,以非人动物的表达方法,与对方分享血液、烂肉还有其他色彩鲜活的东西。冰冷和潮腻,还有偶然会路过视线的凶狠眼球,确乎难以忍受,但是属于不能突破沉重坚硬的压力使嗓子叫出声的一种,属于迫使面部的韧带把脸拉得奇形怪状的一种。
叫喊者过于大惊小怪了。
—本能反应不控自走—
「什么!?不要……啊——!滚开!」
各自的脸选择了喜欢的部位,伸出冰凉粗糙的舌头,代替鼻子预尝风味,仿若挑进皮肤而又在眼前不完全刺入的针,置病人于致命的惊慌迷茫之中。
—反应痛苦或死亡的起因—
「呀啊……咳呃呃……呵呃呃——」
酸胀感由疼痛取代,喉结咬碎,震动产下的悲鸣变道为抖动生出的噪音,呼吸失感,唾液成为刺激伤口、制造窒息感的毒药,痛苦无路释放,压缩成痉挛与绝望,推动眼球扮演死鱼翻出肚皮。
—未知、混乱,无法解析,无法接受,无法创造习常—
扯下面皮,内肉暴露,火辣的疼痛,韧性的皮肤不为控制伤口大小而断开,却跟随已撕离的部分继续扩大疼痛的范围,目眩不及的刺激,野蛮的撕扯甚至让脸发出了声音。
—死亡,本能所极力避免而将不可避免—
咬住鼻梁,恶臭的气息与血的气味在腔内滚成粗暴的风雨,面骨震断的特有的清爽的难受剧烈的袭来,不可预测下一步将要发生的无助双眼盯住浮在黑暗中的脸上的恶怨双眼。
—生命局限之一,恐惧,引发其余局限葬送生命—
咀嚼耳廓,混杂的脆响,断续又充满着欲望的呻吟,疼痛不再是主角,舌头蠕虫般在**中冲撞耳道,言表不出的恶心。
—痛苦不可避免,死亡不可避免—
咬住紧闭的嘴巴,酸臭腥的液体浸泡舌头,游荡入胃。
—尚未囊括全部成为『死物』,那么避免恐惧,即是迎接死亡—
牙齿互相挤压,互相挤压的牙齿压烂支撑牙齿的牙床,冰凉的舌头掠过口腔伸向前方。
—死亡。恐惧,死亡,不会再有—
肯定的结果搭配的是褪色的延续,失去形态、越陷越深的过程。
肯定的死亡搭配的是波澜万丈的黑暗,四方涌动的绝望。
所有的感觉混作一团脏色,意识的枷锁纷纷折损。
要死了。
—……—
但是,还不能。
青年还不能,还不能简单的死亡,至少要有反抗。
不,仅仅反抗是不够的,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
绝望也不能允许,他的绝望,不能是不明确的来源。
一切力量穿越紧贴着肉体环绕成牢笼的股股通道,从下至上集中,从内至外扩散,在心灵世界的黑色画纸上绘出看不见的线条人形。血液与热流以超越疾风的速度,冲破感染于身体各处的阻隔,为僵硬冰冷的细胞强行注入生命,重新运转的内脏们发出听不见的嘶吼,激烈燃烧封存的燃料,建成力量的海潮洪流,澎湃上身体的顶端,撞醒能将甚至一个字消化成无穷可能的反应炉——存在的主体与意义,不让美丽与希望腐坏的容器,无论何时一直在注意自己,保护自己,拯救自己,将自己连接到别的自己,永远的,自己的自己——让它注意到早该注意到的事情。
如果最后得到的是绝望,必须是明确的来源。
「启刃……Seva!」
强烈的白光已久候多时,在侧畔爆发,顶住粘稠黑暗的收缩,推它步步后退,将状况点点明晰。
「哎呀。」
黑暗时常包围着简单的结果,它虽强大,但没有繁琐的聪颖。
「是你……?」
「呕……咳咳,啊……」
少女什么时候已经摇晃到墙边跪着了,调整的干呕与咳嗽给了她确认青年活力的理由。
另一位青年用长刀支撑着身体站在原本的位置,身后倒地的五人中女孩牵起青年,青年环视在场有动静的三人,视线最后来到女孩,他突然变得虚弱无比,突发的满腔冲动和热情装只能填进表情,让温柔上膛为安心,打出有声音的叹息。
现在治愈我,不然我就继续放松然后死在这里。
「哎呀哎呀。」
似乎有人看出了缄默静止中的强烈波动。
「暗光,研发成功了,为什么不像,往常一样立即献上呢?」
「以为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不要小看天阶过去的训练强度,唔——」
「是吗,失败失败。」
就是他?潜藏在黑暗里的家伙,我们要对抗的敌人。
完成一番答非所问,头顶比睫毛稀疏的年轻人用一侧的手绕过身体掏另一侧的口袋,消瘦的身体于收缩的扭动中显露大概,衣服因此而生的皱褶里,黑暗重新游荡起来。
刚才的景象,嗯,也没有其他人,就是说从开始的一切,没有意外是这样一个到行为都追求扭曲的人带来的——所以按照他的话,还没有起来的人,都死了吗。
青年主动分析状况。原本的黑暗之中现在的光明之下的,仅是一个怪而不异的人,远远不及青年所预想,再加之女孩无事归来,青年不觉如重遇日常般轻松,最麻烦的人,当下是最好办的生物。不过青年还是抓紧了女孩的手,让她贴近自己,不允许有伸手的距离。
「不用浪费力气了……
看到对方从口袋里抽出枪械外形的武器,另一位青年挺着艰难站直,将刀转为随时可以挥起来作遮蔽的方向,少女也慢慢转移向扶着墙站立。
话明显是对另一位青年的劝导,说话人的眼睛却始终朝向女孩,青年拉住女孩的裙摆,黑暗与光明竟因此产生了势力的波动。
……哎呀,正好,一起死吧。被这把枪……『六芒星号拓展仪支援封闭枪』……『拍到』,尸体会有趣的不得了,不能消灭的东西们,分开保存始终要受到限制吧。」
具体而略显可笑的名词像是强行插入别人的句子中,不正常的印象虽借此在其他人心中渗透,但气氛并不紧张。
「嚯,私自制造战斗性武器而且袭击司祭,剥夺研究资格喽~」
「哎呀?不会采纳,而且一点也不害怕,不过可以听一听求情。」
宽敞的枪口对准抬起手的少女,持枪人丝毫没有要解释好像缺少关键部分而变形的句子。
「忘说了,知道人家的正体,续生资格2次都剥夺喽~」
有2次续生资格的人……看来司祭和他一开始就认识,甚至可以认为是有交情的,那么接下来,就会是两个互有了解的人在枪口对峙下的谈判吗。
青年此时油然而生对少女的崇敬与依赖,认为少女一定可以完美的让对方放下武器。回想之前的战斗的对象:凶猛的怪物们,自称有所保留的刺客,失控的城市保护者,双生的尖端力量,无一不在攀升实力,而这个突然出现的一般人类,还是为少女所知且不为少女所惧的研究者,谁的心情都会产生瀑布般的落差,将紧张反弹到轻松。
「哎呀,好可怕啊——可惜圣殿会优先处理的是最重要司祭宝贝的永久失踪,而不是一个市民的生死,这可是未公开科技哟。」
年轻人似乎对剥夺一切的威胁并不担忧,并也随意的扔出威胁,少女似乎坚定了身姿。
「为什么,选择反抗圣殿?这不该是你做的事。」
不惧怕失去关于某个对象的一切,便是该对象本身遭到厌恶的证明,少女深知这一点。
有2次续生资格的人不应该,不对,是不可能会厌恶圣殿,因为讨厌天阶的人无法达成这样的成就,稍想便知,为自己争取第二次生命需要等量的贡献和强大的贡献趋势,而一个受迫的脑袋,不能从自由带来的无限之中获取,工作的效率与成果比工作的渴望还要低迷,因而在达成一次续生成就之前,生命可能就结束了。
「即将破灭的历史载体不适合,想要名垂青史的野心。」
不但不怀担忧,而且不抱希望。
「搞清楚主角的位置,离开主角的视野,只有死。」「……诶?」
少女的话并不是对眼前的人所说,眼前的人握紧了枪,青年悄悄吐出吃惊。
「那么就看一看,是需要咒语的非科学迅速,还是基于世界能即刻启动的科学更胜一筹。」
速度此时决定死亡,死亡决定了正误,正误决定成败。
「呀呀~,其~实~,刚才的话都是骗人的,2次续生资格才不会剥夺呢,也不会开除,你是天阶,也是司祭不能不爱惜的人,才。」「唉。」
在濒临决裂之际,少女摇晃起双手,为起点就暴露了艰难的谈判让步。
「哎呀,这种话……」
持枪之手有所蠕动。
「所以,谁也不交流就杀呀死的是不对的~最近一定发生什么坏事了吧,告诉……」
并没有人打断少女,密集的蓝色光线穿透对方的脑袋,血与内容物从大量的小圆孔中渗出。
青年被呼吸呛到。女孩的骨头好像也是柔软的。
犯规了吧。你的话都是假的吗。
「你们就不能使用视觉环保的攻击方式吗……」
青年对这座城市的科研人员得出了总结。
「拥有力量的人,从确保性与兴趣性之中挑选方法没什么错吧。」
少女暗示另一位青年要不要也顺便,对方明白后赶快发动全身拒绝,少女便将视线转向说话的对象,其中的轻蔑因分神所致而忘记抹去。
暴露在自己的光下的女孩有些难为情,想要把手抽走,结果女孩只能乖乖的在青年身旁跪坐下来。
「就是因为有力量的人都这样任性,才使麻烦成堆。」
「对~啊~英雄可以用神剑拯救世界,而其他的人只会被神剑烧成灰。」
比喻用的太特殊就会不明所谓了。
「唉,所以,今天的任务到最后了吧。」
「可能吧?」
「请坐。」
这正是青年要的答案。
「嗯?」
「趁讨论有没有结束的空闲,请司祭务必解释解释之前发生的全部。」
大概任何人都会迫不及待的开口要求。
「为什么~?」
「包括进来的目的和一些怎么也挂钩不了科学研究的细节,自己实在想不明白,留着一大堆危险的疑问,恐怕什么时候会……」
—人类,全是那么脆弱,不管哪一个都一样—
躺在黑暗中的尸体发出声音,青年扭头看女孩。
大小不对。
「……对不起。」
女孩什么也没有做,吃惊不已的青年不得不道歉。
「Ondark为什么要道歉呢,嘿嘿嘿……」
「司祭又是为什么,很兴奋,的样子……」
绿色的烟缓缓飘进光的笼罩内,一方理所当然的形成人形的同时,另一方融化掉。
「无趣,有趣的只剩下小可爱一个了,呵呵。」
「啊,你是那天的……」
语气中,情绪往返难辨。
一点也分享不到喜悦的笑容,兜帽下露出的淡绿色的短发,海星发饰,右手上的珠子串成的手镯。
听到不礼貌的介绍,少女伸手捋下帽子,将眼珠对准青年。
还有一股沉默的压力,再加上脸上的痕迹,两条,堕化翊芙。
原来她也是会说话的。
青年的结论如果说出口,不引发哭泣,也该会引发暴怒。
「……」
「你们已经无事见过了吗!?」
刚要开口的少女被更加惊喜的声音吸引,激动的声音一副早预料到的样子,青年不禁担心不起来。
『无事』是什么。
「姑且算是的。」
「啊~果然跟来是对的!药~~~~!」
跟来?
「没有用的药,该称呼为『毒』。」
被吸引的也只有声音,烟雾形成的少女继续看着女孩与其他的人对话。
「Seva,怎么了?」
女孩抱紧青年的手臂。
「『Seva』?真可怜。」
吐露着没有情感的语言,少女前进一步,女孩后退一格,少女的笑停留在浅笑的一半。
「哦……」
青年明白了什么,不知道少女是否明白了青年明白了什么。
「不可以逃走,命令。」
刚站起并且一点也没有打算听从命令的女孩没有办法挣脱青年,于是只能再跪倒,趴到青年的身后,然后瑟瑟发抖。
少女的眼珠跟随着女孩,所以洗去了青年的暗喜。
「比起那个,药,能不能说一说,是怎么回来的?」
两眼放光的少女在捕食者前进的路线上组成第二道阻挡。
司祭居然对我出示了那种表情,不可想象,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能。」
少女的回答绝对是0分。
「可以的~!药一定明白人家有多开心~!能够遇到,能够再交谈。」
「问了……又有什么……用?」
恶劣的记者最终咬着笔捏住冷淡的受访者的胸部,不能突破防线的受访者终将视线对焦过来。另一位青年没有放松警戒,但放松了力气让自己休息一下,思考之前所发生的。
「当然是保证神翊力量系统的pika~pika,今天已经成功救回2~个~2~个~了,不过去探求剩下的方法还是太危险了,直接问出来不是更好吗?」
「保护人类?」
仿佛没有听见少女的解释,受访者随口一说。
「这,不也是药一直护在心里的夙~愿~吗?」
这看似是会引发头痛惊呼的决定性一问。
「破灭了,所以,没有了。」
没有。苍白的嘴角提起,触碰睫毛的头发晃晃。
「会破灭的才~不~是~夙愿,夙愿只等待着被实现~」
「会破灭的是奢望,人会在夙愿实现的途中死亡。人,就是这样,死多少都没关系。」
「药好冷血~」
少女嘟起嘴捏一捏胸部表示抗议,但对于被捏的一方,带来的只有习以为常的疼痛,不过由于一成不变的麻木,抗议的一方没有发现。
「不是冷血,是坚定。」
「请容我说一句,一直归功于别人的保护,我存活到现在,经过很多不可能活下来的事情,记忆下了很多抹不去的事情。」
没有人理会无聊的插话。
「不愿帮人家一个忙吗?能够让每一个孩子都不忧愁绝对处理不了的事情,看着他们安心的度过自己的日子,这样的愿望,药不能稍微帮一个忙吗?」
咕……
短暂的沉默,浑浊的双眼在期间一动不动,相对的,要骨头的小狗却把闪光的眼睛越探越近。
而浑浊,依旧不为所动。
「身为能够治愈所有病的药,却要在主人床边,听他讲结局还远故事,看着他因为病,而死,知道吗,那种感觉,在脑袋里循环,会凝成什么样的汁液。」
少女低头抚摸手腕上的珠子,每一句话都临近最后的感叹,缓慢而优雅。只听得见声音的青年吞咽口水,猜测着少女的名字所隐藏的过去。
「现在所在做的,就是让这种事情不再发生第~二~次~」
「总会,发生的。」
少女没有看着对方的双眼强调的意思,它们正惬意的观察着地板。
「呜~药太不可爱了~!」
「可以的都尝试过,只有现在才能平静——悲伤,会醉。」
Seva被这个人做过什么。
趁看不到敌人的契机,女孩在策划着惊人的阴谋,用被青年看作是着爱点的瑟瑟发抖伪装着自己。
「既然都有自己的固执,那么……
捏住胸部的手离开了,拿回原本该拿的东西。
……药就告诉人家嘛~!」
少女撒娇,抚摸珠子的手抚摸向刀鞘。
「要让她们清醒,无非是建立新的理智,消耗负面的能量,何必问呢。」
「新的理智会越~来~越~脆弱,消耗负面能量谁都不会帮忙。」
「那么就放着,一直以来不是很好吗?」
「药也是这么认为吗?」
被询问的是伤口的痛楚。
「再也不能作为药了,世上有治不好的病。」
重复,唠叨,厌恶,其中的一方似乎在利用引发另一方情绪的方式,来解释自己的情绪。
「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
而另一方尽管明白,也不会放弃挣扎,这是她的使命。
「……」
最后的单字卡住舌头的少女抬起眼,接到示意的少女把笔和小本子收进口袋里,大概是明白了在问的是无法记录,并且记录下来也没有用的东西。
语言的对决如生命,可以是刚开始,就结束。
「药,开心吗?」
无论如何,少女想要收集一切的状况。
「不,所以到了这里,再存一点过冬的食品。」
少女迈开步子,同时眼睛因第二遮蔽者低头而对焦到不应该的位置。
『从其中绝对看不见自己的倒影』,青年的直觉从混沌的眼睛中取得这样的信息。
「药?」
城市的希望与主人还在继续着愚蠢的事情——与自己的敌人聊天。
「是毒,很早就是了……
迅速转身逃跑的女孩被青年迅速抓住脚腕迅速摔倒在地,阴谋当即破灭。
……小可爱,最后品尝一次。」
「Seva不能借给你。」
女孩快要哭出来了,在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晕了过去。青年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他还没有办法把握有些混乱而且发展过快的状况,于是他表明最原始的态度,保持最初始的措施。
「人类,能做什么呢。」
如同听到争论而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进行之中,说话人的身影便从最前方消失,绕过挡在目标前的两体障碍。
「!」
一个曾代表着趣味的名字闪过青年的脑海。
「一直以来,遭遇的人类在上一个阶段就结束了。」
上一个阶段?
攻击者不会因此惊异,绿烟缕缕的刀切开另一位青年的大刀的一半,刀锋直指青年的头顶中央。
「药……没有……?」
发生于一刻,少女刚好睁大了眼睛。
「没有回来的路,『有限』的幸福是终点,而非自由。」
真理的下达者背靠从未消失的黑暗,悠闲的读出文字,像是长久以来一直读给自己听。
「……!」
攻击者的慵懒中尽是疲惫,在第三次直击目标的攻击产生第三道缺口时才觉得应该处理烦人的保卫,另一位青年已经气喘吁吁,青年振作女孩,这一与第一刀离开缺口同一时间起点的行为尚未完成一半。
「嚯。」
「咦……」
估计错误的少女陷入恍惚。就地下落切开矩形巨刃的刀撞击到纯洁的光芒之上,伴随着嘶嘶的悲鸣,绿刀如撞上木材的电锯,烟气木屑般分成两页喷飞。
「竟敢擅用小可爱的『星恒』。」
文字书写着愤怒,但是听到的人想必越发松懈。
「Ondark,快住手!」
「你死了Flado会变成什么样子。」
刀的名字是星恒。
停下一瞬的手将另一位青年推向后方,不知为何没有动的敌人放任青年挑开自己的刀以后在面前舞出白色的网。
「不……我……」
另一位青年定会在事后发愁脸上没有开出第二张嘴巴,现在只能容两个方向的词汇在嘴巴内撞击成没有意义的残骸。
不可能会是的,我们身处在天阶的中心之一,司祭的身旁,不可能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
只是一个本来就危险的家伙而已,趁现在她吃惊人类使用翊芙的武器的时候,挥出白色的月牙把她斩开。没有变黑的翊芙都不明白手下留情,变黑的翊芙是何等的凶残恐怕是猜不到的,期待斩开她能贡献一些限制吧。
敌人抬起脸,眼里的灰暗已经涌出来。
自以为得到了结论,自以为得到的结论可以当即付诸,青年举起的白刀霎然顿住。
「迎接最痛苦的死亡吧。」
声音缭绕着,攻击者将刀举过白网的顶端,身体则化作烟雾穿越网格。
「Ondark!」
吼声惊醒青年,青年顺即以接近身体极限的本能反应偏斜白刀接下迎面而来的数次劈斩,剧烈的震颤过后是发痛的麻木,攻击的失败和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攻击者的呼吸越发平稳,无视一切的平稳。
「药,住手。」
攻击者回头,与认真的双眼没有发生对视,似乎只是扭一扭脖子,白色的网形成第二层。
青年差点没有握稳手中的刀,并且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冒着绿色烟气的刀直接刺进网格之间,瞄准脚步僵滞的青年的腹部。
落足于遥远的混沌双眼回到另一位青年的身上,伤痕累累的矩形刀用中央的缺口卡住绿色毒蛇的脑袋,坐倒在地的青年没有看见刀刺穿金属矩形以外的东西。
但是另一位青年的脸上,却渐渐布上痛苦。
「保护?」
一个词语书写了嘲笑,无奈,质疑与失望。
「……」
对于敌人的问题,另一位青年没有回答。
「哈啊——」
青年不加思索的叫出声来——武器毫不张扬的脱离了刀的形态,在穿透金属板的刀尖处长出三叉,阻挡者瞬间沦为屠肉。
绿色的三叉戟向回退,带着被穿透的刀刃离开主人的掌控,另一位青年从口中吐出的青绿色液体流到深绿与浅绿变幻的三叉的交汇点,然后和矩形刀刃一样冒泡腐蚀。矩形的金属在白网上撞成小碎片。
大概是发现距离刚好,接近全长一半的三叉摩擦着另一位青年的脊柱,准备再次前进直接刺穿其后方的青年的身体。
此时,有人将手先一步伸进了地狱里。
「这回抓住了……司祭大人……!」
青年张大了嘴巴,另一位青年正用手双手捏住三叉交汇点。
「药,快停下来,人家要生气了。」
「愤怒,同样无力。」
另一位青年曾经十指被切断而绕在骨节上的形同细线的暗色伤疤上,此时膨胀出密集的水泡,紧接着水泡涨破,流出黄色与乳白色相交的液体,液体在水泡们的残骸上形成和接触三叉戟的皮肤同效果的溃烂,在没有受伤害的手背生出更多的水泡。
「不要,小看我……」
手指压烂皮肤。
刚要行动的青年发现手中的刀白光闪烁,画不出痕迹。
这是……怎么在这种时候用光了力量……我自己没有办法抽取吗,不应该的,刚才……如果失去了力量的保护,想必会被那个『毒』损坏,怎么办,可恶!
已经将一切的过错归功于自己的青年寻找任何可以做的事情,最后决定注视好敌人的动向,尽力让自己不再成为同样的累赘,在这个看似受尽压迫而没有谁可以爆发的情况下,忍受着莫名其妙的等待。
「药,这是最后的警告。」
少女所了解的『很多人』中,看来已经不包括孤独的攻击者了。
「……」
血色甚无的手抚摸着三叉戟的杆部,在渐渐破损的白色刃网上散成烟雾,经过,又结合起来,顺便摸过溃烂入骨的双手,行进到罪大恶极的目标。
「啊啊啊啊啊啊……」
「胖子……?哈啊啊——!」
还想阻挡的另一位青年瘫倒下来,溃烂没有进一步在衣内腰腹上的大型伤疤发生,取而代之的是由手腕开始,皮肤的毛孔一点点的扩大,扩大到互相挤压的程度,形同柔软质地的卵床,扩大到极限的毛孔立即脱水干枯,撕裂。同时,满布的手臂的小洞窟内壁上,组织均匀的分成椭圆形小块,层层叠叠的翘起边缘,褪成偏淡黄的白色,小洞窟的中央,慢慢的向外挤出一条膏状物。
青年没有看见这些,击溃青年的是面前头发变白并且从脖颈后方起,沿着脊柱向下长出的顶端是血红色的小火山疙瘩群落,所装点的背影。
闪烁的白光开始敌不过无比迅捷的黑暗,在闪亮四周的期间,绕过背影的身形扭曲为雷雨天下空宅中截截逼近的魔鬼,每一次的点亮都拍下狰狞的面目、可怖的阴影出现在越来越近的位置,不可言表的毛骨悚然吞噬掉青年支撑呼喊的气息。
另一位少女站在通道的中央,面朝地面,似乎之前所说的话都是虚张声势,现在的她在闪烁中的出现让青年不由的联想到之前所经历的东西。
—惨叫—
听不出忍耐的叫喊告诉所有人变化绝对不会仅此而已,相信在倒地者的身上发生着噩梦般可怕的事情,青年的视野已经被最后一张照片挡住,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同情的权力也被抢夺一空。
闪烁的频率逐渐减小,黑暗凿破船底漫溢进来,青年可以感受到冰凉的手在脸上走过,冰凉过后的刺痒让青年的胃液翻滚。
混沌中混有唤为愤怒的漂浮物。
「……」
没有求情,没有求情的动力,求情本身就是碌事,青年的身体如此告诉自己。
抚摸的指尖离开了,青年没有办法伸手确认自己的脸上是否长出了带有毛发的癣块。刀迎来最后一次闪烁,青年看到了,血一样的痕迹在对方的脸上是如何的细腻,说它们属于皮肤也没有关系。
珠串的声响走过右侧的耳际,走向今天的目标。
「!」
惊叹号属于无力者,不知源生何起的胆量,青年连着珠串抓住其所围绕的手腕,像是暗巷中的乞讨者抓住急切而过的路人,突然而僵硬。混沌的窗户缓缓地晃动一下窗帘,轻柔鼻息化作凉风轻经过青年的脸庞,如果青年有心脏,此时应该刚好停止。
但青年没有因此松手的准备,尽管他并不知道身后有了怎样的不同。
开口但无言的声音仿佛把冰粒吹进了耳道。
青年明白过来手中的刀是不会被这一对象损坏的,但是他肆无忌惮的明白也招致了更多的愤怒,对方只是看到他稍微动了动眼睑,而这一次,不仅仅是增多,增多带来了爆发。
生命的本能又一次发挥了作用,青年当即决定使用才窜进脑海的最下策:迅速取下珠串,在对方怔住之际,向前冲出去,用最后的感情逼迫少女带着能离开的人离开。这行得通,他还预想到了被抓住的时候该做的事情,扯散珠串的手镯,迎来的虐杀会争取很多时间。
简单无情,有不可估量的后果隐患,但对于现在,切实可行,青年开始感谢自己莫名其妙的脑袋。
他默念着别人的名字,预先向双腿注入力量,移动起手指。
说不准还能活下来,说不准。
但是也没关系,青年此时不但无缘担忧和遗憾,甚至有些振奋,有些欣喜。
拇指和中指扣住了珠串,即将拨动死亡的开关。
「soa die uite tolang。」
字符对应悦耳的声音,声音对应矜敏的口形,意图通过认识但不通晓的语言传达。
苍蓝色的火焰点燃『她』指尖形状漂亮的指甲,明亮的它沿着纤细的手臂贪婪上爬,视定之时整个身体已被吞下,肃清之火有如燃尽本体之势放出抗拒一切的光芒,将黑暗驱赶无踪,辐射出充满敌意的热浪。
觉醒的是该奉上尊卑为祭的姿态。
「……,哈,哈哈……」
然而,以短暂的发愣丢失全部的怒气,弓下腰的少女第一次笑出了声音,病患的情况停止进一步恶化,青年抬起两边的眉毛,因为少女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
流体走过她的手心,在伸直的食指之崖纵身跃入空间之海,飘舞成形态不可安定的直刀。
「结束已然失败的职任,放弃已然无功抵抗,接受已然毕设的刑罚。」
空灵的声音传入耳际。
弥漫的是该受到惊惧簇拥的氛势。
「咕……」
场景再次一分为二,青年跪到病人的身旁。
「失败?哈啊——恐怕都成功了,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
然而,少女笑出血色的泪水,只有形状而没有特征的火焰自然无法表现震惊的表情。
「不要……碰……」
手坠落下来的青年呆滞的看着另一位青年在地上尽力平稳呼吸。
留在原地的身体这时才沿着地上燃烧的脚印走过来,描绘瞬间之中发生的一切,与斩开绿色烟雾的蓝色影子合并。
「啊~,不知改变,便会遗落于改变的进程发展,神也难例外。」
烟雾避开跳跃的火焰,间断面以外都没有走形的少女平静下笑容。
「对敬畏不加隐藏则是英明决断。」
火焰中所要隐藏的身体以看不清的双眼下达判决。
「人性未散的高位概念制作的残缺之后的孤独,敬畏太心痛了。」
少女终于想要一吐为快。
「轻敌的后果沉重如山。」
应对收刀结束碰撞出的嘲笑,苍蓝色的烈刃喷出火舌作为咆哮。
「……,比任何人都要可怜的人,要自己珍重。」
绿色的烟雾以不加触碰的呵护拂过燃烧自身的火焰。
对即将发生的不辞而别,青年潮湿的眉毛放下来。
「喂!」
不可能找到任何挽留的理由,但青年还是大叫出声。
事情就这样发生,这样结束,擦肩而过一般冷酷的直来直去,终有一天会有这样一个人无法忍受也不奇怪。
而在青年误以为明白对方不能交流的时候,对方也似乎决定了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抛下满地的狼藉,正如事实所经常——不留下任何给迟钝的人缓一口气的余地。
发愣结束的火焰回身一刀,火焰的冲击在方形空间内回环,完全打散少女,撞碎就在前方的黑色封闭,光亮和热风冲进来。
倒地的青年因这烦扰对方的一击而全身沸腾,内脏变形成菌丛般的形态,喊叫也没有力气的受害者用无可直视的眼神制止想要接近丝毫的青年。
手足无措的人想到了什么。
「……Se……Seva?啊,啊——?」
倒在地上的女孩已经没了呼吸。
「什,什么……」
青年的眼中,一切模糊扭曲。
「幻觉吗……这也是幻觉吧……」
青年慌乱的拾起女孩,摇晃她,吻了她,但是依然没有呼吸。
—幻觉是自私的—
少女看到了熟悉的东西而放弃自己的决定。
—告知也无妨,任务只是,清空这里—
「……」
对于少女的谎话,青年不知该喜该悲。
第二刀喷出的火焰大概成为了明天的新闻。
—还有,那个人说的,「很痛,别再继续了」—
一秒的寂静在所有人的心中造成翻去百页的效果。
「呜……」
大家都倒下了,在空气浇灭火焰的时刻。自己的火焰燃烧过的少女和停止舞动的发丝一起垂下脑袋,丝质的白色厚长袍上有了鲜见的皱褶,她的预测,她的计谋,她带领所有人演的一场本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实情的戏,都失败了,所有的戏码从一开始,就只属于敌人。
「司祭,那个,现在可以用支援科技吗……
绿烟荡到缺口边缘,任风把自己吹走。
由无比脆弱而生的东西走了,就这样走了。
初次的见证失败,而且还让敌人毫发无损的离开,青年突然思考起来,突然什么也思考不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回溯,话语中藏不住畏缩与失望。
……有没有什么……」
「Ondark,她欺负人家~」
「……」
对少女更加像小孩子的回应,刚被折断视线的青年能力不足以应对,局面进入了悲伤的尴尬,舞台的主演各自忘了本不该有台词。
另一位青年实在不想在此时再加入进去搅乱,继续作为无言的守护者,作为一个和其他不被问津的人同一阶层的存在,被人连名字一起遗忘是他最应该做的。
「Ondark……」
这已没有关系,这已经不容争辩,可另一位青年依然想要问一问。
「什么?」
青年抱着成为人偶也依旧没有增重的女孩,进一步靠近,为了听清阴暗中不知如何发出的沙哑声音。
「人类呢,最~便利的就是这个了,可以随时随地的失去一切。」
「你相信……Flado吗?……我……」
少女心愿未成,松开抓住的长袍端正站好。
「实~在~想~的话,可做一个新的,但是相对的……」
青年没有情绪的双眼观察着少女,被观察的一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化。
「哈……应该……没有错……」
没等青年开口回答,另一位青年完成一半笑声,赶快把心声念出来,像是要表示褒扬,像是要表示得意。
「什么没有错?胖子……?」
不会有回应,青年突然跪在一堆『东西』的旁边,一堆怎么也辨不清的东西。
放好的东西,便很容易静止下来。
有什么颤动了一下,当然不是伸到一半后停止,并把手心的伤重新抓破的人的心脏。
「……」
少女已经被刚才的观察吓得不敢再多嘴,只能用拳头压着胸口,后退一步,让很久不见而显得亲切的光更多的照到自己,借它的温柔赶走满心的哭泣欲望。
没有喊叫,没有眼泪,没有狠狠抱紧就在怀中的女孩,青年安分的沉默。该想到的,不该想到的,奔走于脑内,他不知道如何表现自己的心情,不可能知道。
面对匆匆而过的死亡,面对停在眼前的死亡,面对一直不愿注意的存活成为永远不想看见的死亡,青年能做的,就是抛开城市里虚幻而确实存在的技术,让逃不出身体的东西凝结成没有文化的气息、颤抖、迷茫,还有暗暗建起的本能。
嘴巴打开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
调用中……
。
—敲门—
「你就是那位「决定了,要自杀」的Ondark吗?」
「……」
「一眼看过去就写着颓废的人,唉,圣殿针对抵御混灵的问题,对能够自主降临成为神主的人实行严格的保护,你的经历经过检阅是少见的潜能者,有义务接受保护。我是山田,Pika Market『佐藤刀屋』的店长山田,现成为你的监护人并……」
门砸上了。
「幻觉幻觉,多少是有点不正常了,我,啊——是不是还在梦中呀,不要想不要想,一想就醒过来了,赶快来创造一些美妙的少女……」
—敲门—
「怎么可能会有人来找我,除了房东小姐的猫和房东小姐。」
—敲门—
「喂喂。」
开门。
「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给您赔礼道歉,吃面包吗?」
门砸上了。
「果然是没醒,哼,一个胖子一副「哟!伙伴!」的表情想把一个吃得乱七八糟的面包给我,足够算上载入个人史的噩梦了。」
「喂喂喂!」
「一定是奇怪的事情重复太多,身体在报复我。」
—敲门—
「没事,我们一定会幸福的,left hand~」
「需要Flado破坏门吗,主人?」
「唔嗯!?」
「现在还不能暴露,先回去。」
房内奔跑,被什么绊倒后慌慌张张的爬起来。
「Flado只是看到主人很烦恼。」
「没关系。」
门撞上台风般的扇开。
「……」
「……」
「胖子,你是神主吧,刚才门口是不是有听声音就能看见美貌的翊芙?不要想藏起来,在背后吗,你大概可以藏两个……」
「请等一等。」
手机从背包中揪出来。
「接Losen。……,嗯,山田。这次的受保人,可以杀掉吗?」
『…………』
「诶……」
『……』
「啊呀,他见到Flado了,而且说了「本大爷要毁灭圣殿和曦泽座」,一点理智和良知都没有,你看,自主降临者差不多都是那副样子。」
『………………』
「喂喂,我们都还没胴体相见好不好。」
「你听到了吧,他说要看我的胴体,变态少一个总是好的,还有啊,最重要的,他侮辱我……哦,你知道,知道了话就好说了,对吧。」
『………………』
「撒谎不眨眼的混蛋们。」
「哦,否定所有我说的也没什么大碍,只是例行公事,不是请示,也就是说告知一下,提前做记录准备,放心,让他一点痛苦也没有的仁慈是有的。」
「……」『…………!…………!』
手机被掐死了。
「太好了太好了,哎呀,你也听到了,不是我说的,你不是要死吗,现在就帮你快递。」
—碰×N—
「……」
「那个门已经坏掉了吧?」
「说什么傻话,有点倔强而已。」
门化身为面对大多数人的少女,正以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进行被关上、被弹开的动作。
笔记本大小的金属片沿宽翻盖打开。
门『被』的强度下降。
金属块继续沿宽翻折展开至等身长,并在近手的一端弹出以粗细而言不可能藏在其中的长柄,远手的一端轻松刺入地面。
「嘿嘿……」
脱力的笑声。门快要去了。
「喂,门要烂了。」
「没有!」
「听我的。」
「哇啊!」
除了被温暖的手包裹住的门把手,门已经如同大多数人离开后的少女的心那样,破碎成片。
「吓呃——!」
抱着门把手的人抬起的脸正好与单肩架巨刃蹲下的人迎过来的脸相对。
「我是山田,全名,隶属圣殿区内防卫统领,工作之一是对任何可能成为抵御混灵战力的未降临者进行保护与指导,对任何不能成为战力的多余知情者进行消除,你是否为战斗力?」
「咕……」
「其实我是很和蔼的,军人需要的是服从心,体格,幽默感以及反应力,除此之外的大多数东西我都没有,都是年轻人嘛,你能让我笑我当然不会绷起脸来,也不会在损害你的情况下逼你干什么,能成为朋友的。」
「不要以为我会相信……」
拷问者接近被拷问者,拷问者有没有笑只有被拷问者的冷汗知道。
「根据你的回答我会采取相应的措施,再次确定你的回答是『否』吗?」
「可恶……」
拷问者的功力全体现在巨大的武器上,就像过去的拷问者的功力体现在随时会敲打被拷问者胸膛的小铁锤一样。
「好好思考比较好,但是你没有多少时间,随便思考一下然后随便死掉就行了,比还没思考完就死不瞑目好多了,这等好事不可多得,曦泽座的恩惠可不能拒绝啊。」
概念飞跃性的转换着。
「……」
被拷问者思考的当然是如何卸下大刀然后促膝而谈,谈谈失去身影的少女的事情。
「你是否愿意接受降临,没有下一问了。」
简陋眼镜的镜片下是冰冷的双眼,冰冷中藏着一些对东张西望看不出紧张的双眼的疑惑。
「我……」
「……」
被问者想成为提问者但终没有胆量。
「3。」
「……!」
「2。」
「1。」
巨刃升起。
「啊呀,这不是山田吗,Pika Market的那个山田。」
刀锋勒止在额前。
「你这家伙……」
持刀之人的表情扭曲起来。
「……咕呜。」
「真是的,认识我吗?你认识我吗?啊哈哈,怎么不早说!我就是山田,我就是那个山田,佐藤刀屋的山田!何等的缘分啊,人海之中遇到了相识知己,哎呀哎呀……」
「……」
「啊,来来,坐下,コレハ……啊,知道吗,这把『巨斩』是我的自豪新作,还没发售,姑且定为限量发售,您是第一个见到的外人哦!」
「哈哈……幸福幸福。」
「这可真是诚惶诚恐荣幸之至啊!」
握手。
「刚才不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就当一次问候,对了,是为了让您近距离的亲身体验一下巨斩的威力和气势,弄坏的门会为你装上新的……哈,你知道我有多兴奋吗?」
「不知道,但是……」
「怎么样!要来一把吗?买一送二!」
「胖子。」
「啊!!」
「你杀不了我的。」
。
调用中……
存在越久,属于自己的部分就越少。
调用中……
。
Pika Talk~
『佐藤』连接了-11:35
佐藤:突然一点吧,可能到时候就不显得突然了。
真的被你说中了,Ondark。情况是这样的,司祭大人照例让我「从消灭手头的自主降临者或是被他消灭」之间选一个,也就是从Flado和你之间选一个,你是第一个受到两组人手照顾的自主降临者,而且情况一直稳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引起司祭大人态度的转变,然而,如果你处在我的立场,我想你会明白,不管发生了什么,接到这样的任务,我不可能有犹豫的。
而我竟然犹豫了,啊哈哈,不是那个意思!明明是同样没有出息的自主降临者,明明是敢叫我胖子,敢冒犯Flado的无礼之徒,明明和以前执行了不知多少次的下等命令是相同的,我竟然犹豫了。不好的话就当是发泄吧。
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我想过原因,并且没想多久。
大概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自主降临圆满完成以后还能和我说话这一点吧,我所遇到过的自主降临者中,至少你是没有改变的,没有忘记谁,没有一下子长出大魔王的心,不用去寻找新的方式来认出你,也不必担心往常之下有没有藏了新的异常,我看得出来,尽管接触了人之外的东西,你依然记得一直以来的语气,体质也没有变化,自主降临难于避免的严重伤势随便就恢复了,真可怕,你如果成了祸害一定会是顶天立地的祸害。
也只能因为这一点而犹豫了。
接下来好好说说吧。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结果,但不管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出这段文字,以防万一,万一我没有机会说,一个要死的人或者对一个要死的人说这么多太勉强了,我可不想辜负Flado。
首先,我很生气,发现自己犹豫的时候,真是恨不得砸东西。你和电脑里自己制作甚至自己配音的虚拟人物说话,你拒绝Flado开开心心分给你品尝的面包,你不听从我的在朗基努斯天使失控的时候逃走,你对房东小姐居然也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些我想过之后都可以容忍,也是我全部可以容忍的。我所不能容忍的是,你一直让我不能确定的猜对或者误解你在想什么,你要说什么,置人于不心安之中,让人装傻的动力都无法建立。你并不愿意实实在在的相信我,而你又没有表现得像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原谅我如此直白,我没有多少时间,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和你进行在Flado面前耍帅的虚幻交流了。
这样的不安是我开始犹豫的时候注意到的,问过Flado,她并没有感觉到你不愿相信她也是我正式开始犹豫的时候,当然我会再确认,你是否是以对待我的态度对待Flado的,如果是,哼哼。当然还有Jusess,她们都有她们的理由绝不恶意欺骗,对你就更不用多说了,希望你能不加猜疑的相信我。不过以上都是我的推测,如果我的愤怒造成了会令我后悔的结果,我会用尽余生忏悔。
但若我的推测没有错并且你看到了这里,那么我必须告诉你:不管是谁,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为了没有情感没有偶然的任务与你打交道这是事实,但这里是天阶,司祭大人所努力建设的城市,看不到曦泽座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任务为关系开端并不是我们之间只能有不存在真意的对话的条件,没有真意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可以随时的切断,随时抽离经济心思以外的东西,也就是可以随时的杀死对方,这样的关系是多么的悲哀想必你也明白,你不明白我说出来你也应该明白,不强硬不行,『悲伤麻木之时,毁灭到来足音』这是从你口中听来的,我承认它。
我尊重你的经历,但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有或者应该有强烈到抵触一切改变的执念,没有能够展开你的,也有能够让你软化的。我有过你是不是非人类的猜想,也有过嘲笑唾弃自己这种猜想然后又猜想起来的经历,这是我所愤怒的,如此下去伤心的不止是自己。总之如果我没有错,我希望你能够有所变化,你让我有了变化,我不能闭口不谈。
然后呢,也没有别的可说的,说得太直白就发现一下子说光了,那个『首先』只是想要骗你去找『其次』而已。
Flado告诉你翊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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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太傻了。算了。她也不知道我说出来了。
翊芙和人类不能产生后代,作为一个成功的自主降临者,有些迷信——你还是交一个女朋友吧,和自己的录音说话也太可怜了。
还没看到你的翊芙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和翊芙在一起也挺不错的,这种一点也不现实的情节不是正适合当做梦想,当做好运的奖励来使用吗?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不管你要交一个女朋友还是要和你的翊芙一起,也要好好的回应需要你回应的人,我还不到骗你的时候,我们都是这样。
哦,还有,因为南区丢了,新的林业区建立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作为成功的商人,我预测到了惊人结果并无偿告诉你:茶会涨价,你最好趁早买一些。唉,十几分钟前才发现原来面包也可以邮购
知道吗,骑士芝士我发错了。
打错,其实只是。这个名字原来那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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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写出来也没关系,我确实点了突然跳出来的
还是不写了。
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发信了,多说无益,到这种时候反而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已经很罗嗦了吧,其使用「永别了,伙伴」就能完事的。
说起来,平常你总是骚扰我,虽然这是我犹豫的原因,但是真的很恶心,每次都很恶心,不过到那家奇怪的面包店探病的时候
呵呵,以上一段请无视。
无视
无视
无视-13:53
佐藤:愿怒火可以帮助我的选择,愿你的回答是接受死亡。-13:53
佐藤: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顺手就发不小心按出去了,刚才才看到。-13:57
佐藤:就这样了,我的朋友。-13:58
『佐藤』断开了连接。-14:00
——
「遗书?还以为店长买了『鼠标』来玩游戏呢。」
「啊,浪费那么多进程看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啧。」
—click—
「欢乐的遗书,现在的年轻人都很积极向上呢。店长,用别人的东西不许随意,好歹让那个怪家伙伤心一下。」
「小子会明白的。我确实在玩游戏,没碰电脑的进程已经和我戒掉碳酸饮料的进程积累到一样的量了,有强烈的归乡感,感觉舒顺。」
「店长很直率。」
—click,click—
「你也越来越可爱了,喔——险……来让我捏捏。」
「今晚会很丰盛。」
「嗯。」
—click,啪啪,click—
「为什么要蹲在椅子上?」
「嗯。」
—click,click,click—
「嗯——」
「啊?什么?」
「什么也没有。」
「只有我们两个就随意一点,随意一点,那小子,还没有告诉我们不回来吗,真,真是没有教养,对不对。」
「菜不好吃吗?那么一起练习。」
「好吃!没有不好吃的话。」
「太高兴了,今晚就让店长好好品尝,诉海的生物很方便呢,抓一只可以做很多东西。」
「那那,那个不用好的加热方法不行啊。」
「已经让『炳星』的巫女带回很多煋子,作为偷懒的赔偿。气温变高不要腐烂呢——嗯嗯,稍微腐烂一些,也不错。」
「我会用端正的姿势玩。」
「店长很不情愿的样子呢,偶尔想要全方位的服务一下心爱的人,不行?」
「你能坐在这里看我玩一会儿,就是最高的服务了。」
「会长出赘肉,会被店长吃掉。」
「……」
「听到了哦,有胆量呢。」
「眼神,对,啊——这个眼神,我要升天了~」
—提示音—
「新技能,嚯嚯嚯~」
「哈……」
「别走——」
「换衣服。」
「**围裙?」
「不,可,能~」
—嗒嗒嗒—
「看过使用过了还想矜持。」
—click,啪啪—
「店长今天好叛逆,来厨房,一起做。」
「贸言狂语止终止尽,愿神大人从宽见谅。」
「特别服务,嘴巴与嘴巴的交流。」
「天啊!饶了我吧,其他的怎么处置都行!」
「顶嘴的店长是不对的,过来吧。」
「啊,妻,今天同事叫我去喝酒,晚上可能……」
「……」
「来了。」
—嗒嗒—
「真的算了吧。」
「嘶……不行……」
「唔,好吧好吧。」
「鱼尾还有盐……」
「嗯。」
「等……店长做什么!?」
「我想说过了,哭是谁的错,切忌挑战中年人看似老韧的心。」
「嗯……嗯,店长去玩吧,玩多久都可以的,呀啊——」
「……」
「今晚什么也不吃,以后都……」
「……」
「呜……店长……」
。
调用中……
。
「Ondark……?」
不管青年有多么的毅力坚挺,能以支撑他在地上默跪如此之久,少女也已经不能再忍受了,厚长袍外的闷热气温让自己想要喘息,长袍内更是发烫,加之持续不断的站立摧残着膝盖脚腕,还有最无法忍受的沉默,青年的沉默,就在身边却不能一直说话,要看着他沉默,这是最可怕的。
少女开始像一个想上厕所而又不敢说的孩子那样在长袍下搓着双腿。
「司祭——」
「嗯……嗯?」
上下关系颠倒的口气。
「可以问一下吗。」
「嗯。」
「为什么……」
—伫立 守候 仰首凝望 世界的碎片悬舞 此方 彼方 遐想 迷茫不可辨别的境界—
无罪的歌使所有听到的人烦躁,就像赶去做要事的途中撞到本构成都市风景的并排闲聊的行人,舒柔的音乐没有带来半瓢清凉却让死寂的空间抽搐不止。
少女进一步讨厌这恶心的东西,但又在反应过来的时刻迫不及待的取出它。
「对不起。」—结果的后路……—
「要立法吗,Losen,人家的话?」
『万分抱歉,司祭大人,非要紧绝不选此急策,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详细的没有了解,所知的有多少是谎言也不能确定,总之我们以为他们以为媒介在科研这一点落空了,失败的佯攻抵抗浪费了不少时间。」
『也就是对方可能知道媒介的真实位置并且正在获取。』
「说Losen的消息。」
『西区,敌人意图从西区进入,除三座传送中心以外的系统已经被完全破坏,现敌人原因不明待机中。』
「有多少?」
『5体1级,在主要传送门配备1体,其余两处各两体,2级混灵与3级混灵未被发现,但是……』
「5体……」
『大人您休息一下吧,事态虽紧但不宜负荷,请在适宜的进程之后……』
「快~说~,这么重要的问题怎么可以稍后分解?」
『5体1级全部所属六方来者,但是……』
「诶~~还有『但是』吗?」
『对,抱歉,司祭大人。』
「嗯~?」
『因我等监督不力,『unlimiter』与『驳』元素在内的137体堕化不可控超越力量被全数解放,墓地完全清空。』「……」
「哈——调遣所~有~守卫力量到偏心广场,然后把ナオ叫进来。」
少女似乎早有预料。
『自从19:13升温开始便与她失去联系。』
「为什么不早说?」
『恕下鄙愚计短!』
「啊~羞死了。调集前15%超越力量集中准备,剩余调遣至科研大厦正门门口。『大天空』转化率提升到9-9997%。」
『那么竹取オサナオ大人……』
「她不会损害天阶,大概是想要看聚明晚会偷~懒~了吧,人家会找到她的。」
『是,智穷惭秽,但可否得知85%的超越力量是……』
少女看了一眼话头被打断后头便没有动的青年。
「Flado已经堕化。」
『什……!』
「当~然~,只是为了拖住她。」
『会将她放出来的……』
「还不能确定,外界生物,神,其中选一个。」
『青小姐已经不再干涉天阶的内外事,皆界风神与三向世界的……』
「好了,安心,会有办法的。」
『……是。对司祭大人的沉着,佩服不足以尽意。』
「人家已经快要放~弃~了~」
『我们会陪同司祭大人一起处在放弃的底线,直至事件解决。』
「嗯,做好脱降的准备。」
『司祭大人,西区的所有系统已经失效。』
「要脱降的是市民。」
—啪—
—……—
「……」
轻拍肩膀让青年回到这里。
「Ondark刚才想要问什么?」
此刻的懒散升华为仿佛熟悉的温柔,青年有没有感受到,有没有想起,不知道。
「嗯, Seva为什么会倒下了?」
愚问。
「因为Ondark时候不对的使用了刀。」
少女本有「呀~她被玩坏了」的玩笑话。
「怎么才能让她恢复呢?」
Seva这样是累了吧,带她去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吧,不用和谁战斗的地方。
「把刀还给她就行了。」
啊,很简单嘛。
「那么,对不起,还有一问。」
青年抓着女孩的手握着刀,目视前方,因为自己身上不舒服的热流而稍微放出了几组被铁门关押的注意力。
「……不用在意。」
「是,山田接下来会怎样?」
「当然会处理。」
处理。
「Flado呢?」
又一愚问。
「关到她消失,或者消灭乱跑的她。」
「嗯,明白了,谢谢,司祭,愿意回答我这么多问题。」
少女的心被狠狠的掐住,她尽力在黑暗中眨眼。
「……」
「……」
青年想用扶住女孩肩膀的手摸一摸她的头发,但是手指似乎失去了胃口。
「司祭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要……嗯,首先是去偏心广场找走失的小孩,很重要的小孩……Ondark一起来吗,聚明晚会和地下公寓的入口都在那里。」
「大概不行吧,Seva累了,任务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回……去……?」
少女更用力的眨眼睛,不会发光的眼睛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哭腔已经跟着声音走出很远。
「对,一位大叔的面包店,那里大概可以休息。」
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呢,大叔的面包店,大叔他们……不清楚,总感觉在那里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不会被允许担心其他的事情,虽然会被奇妙的压制,也只要被压制着就行了……是我一厢情愿了吧,但至少,Seva是一定可以休息的,有这样的预感。Seva是一定要休息的。
青年托着易碎的艺术品,刀上亮起阴影似的淡光。
「……」
「司祭先去吧,我还要呆一会儿。」
我也累了吗,不,是不要随便移动虚弱的人吧。
滚滚进来的热气渐渐成为感受不到的微风,黑暗里更加凉爽了。
「……」
少女想要翻起长袍上的帽子,却把里面的泉水都倒进了领口里,于是躲进衣服的计划没有成功。
无论是从热处降温,还是从冷处降温,都是变冷了,特别是对于身体有些潮湿的人来说。少女想要依偎着青年,但是最后只能靠坐到青年身旁,抱起膝盖。
「司祭不是很忙吗,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关系?」
青年哪还会刁难别人。
「很奇怪吧?」
少女没有调侃「偷听别人电话是不对的」,也没有叹息「人家也累了」。
「啊,像充电一样。」
青年轻轻揉揉女孩的手,回答了关于最关注的人的问题,将本该是相关的三句话引向三个方向。青年觉得刀柄对女孩的手来说稍微有些粗了。
「该回答人家的问题了……
少女终于说出早该说的话,等了青年回应,而青年没有回应。
……圣殿可以复制任何一个在环-II中有完整记录的人,记忆、外貌、声音、身高甚至坏习惯、伤口,能让一个人的死亡成为他的经历,而不是再也不能的经历,不用高利贷的黑魔法,不用耗费一生求拜神明,不用寻找恶魔守护的药材,只要有能被认可的理由,就能让心爱的人重返现实……很幸福吧?」
第四句话也选择了自己的方向。
「可能吧。」
「最受宠幸的科技带来的便利,人靠自己的手抵达的位置——误差可以小到不得不忽略的一模一样,尽管资源压力使得判定条件十分严格,续生资格的获取几率离不可能也只有相当的距离……但是每一次,人家询问的时候,大家都是一个样子。」
「……」
青年不知有没有听明白突如其来的交流。
「都是这个样子。」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这样做吧。」
新买一个模型,就不敢再像坏掉的旧一个那样对待,或甚连触碰都不想。
「很奇怪呢,人家很希望能够经历的死亡变成结果,如果有人愿意给,人家一定会收下的。」
少女的话绕过了太多过程而显得与之前不相通。
「还不能理解你的伤感,我只是人类而已。」
不想动。
「Ondark伤心吗?」
少女再次像一个小孩子那样问。
「嗯。」
青年像被小孩子问的人那样,对着无人的方向,微笑着简短回应,因为他觉得少女要离开了。
「为什么。」
少女好像也不明白青年的伤感。
「才意识到的很重要的人,一直以来不愿相信而实际上可以完全相信的人,不在了,很惋惜,也很愧疚。」
简单的说,青年不敢去挖掘。
「然后呢。」
找茬吗……唉。
青年的愠怒很快降温为无奈,对于少女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这一问题。
「然后就伤心了。」
少女的问话没有遭到斥责,由于少女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或是由于声音真如孩子一般。
「啊。」
「因为死去的人?」
「对。」
「因为再也见不到他,不能同坐在一张和他说话,不能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做傻事,不能收到他的关心,不能感受他。」
已是要融化的温柔。
「你也喜欢男性的眼泪吗。」
青年轻咳。
「因为少了一个朋友,一个喜欢的人,一个重要的人,一个怎么也不愿失去的人,一个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的人。」
仿佛是母亲伏在侧畔,安慰劝导哭泣的孩子。
「对啊。」
悔恨着,所以确认给自己听,鞭策自己。
「因为自己变成孤单一个,喝下的水,甚至是呼吸的空气,也充满心痛的思念,看到的景色,都会在灰色的视线里,变得乏味,忧愁,晃动着湿润的影子。」
黑纱笼着少女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
青年把女孩的另一只手举到口边,像是捧着寒夜下最后半个冻成硬块的面包。
「人最方便的地方呢,死了就是结束,一切都会消除,不会成功,也不会再失败,不会再开心,也不会再伤心,不会再舒服,也不会再痛苦,不用在担心处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其实,也不用处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为自己担心……Ondark,不要讨厌人家,说这样的话。」
少女率直的要求,任性的要求。
「……」
听到就会明白的事情,但是就算脑袋明白,身体也还是不会有反应。
「谈点没有关系的吧,我们,超越力量,翊芙,翊摩妲,在神之下,在人之上的我们。我们也会消亡,翊芙左右摇晃到两边平衡,翊摩妲一点点的燃烧殆尽,终究会消亡。那以后,对于没有消亡的我们或者是人,是结果,不可能成为经历的结果,神可能也没有办法救回我们……
少女咽下由于翻弄藏起来的盒子,而如灰尘一样飘起来的多余情感。
……可是,对于消亡的一方,是经历,永远的经历,在正与反肆流的混沌之中……像人死亡一样失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享受苦与乐的资格,却不能像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归于虚无。我们是不死的,没有骗你们,我们也不知道那该称作什么,我们共同在这个世界死亡,但却存于另一堆各自的世界,没有得到神的等级的奖励,却要承受神的等级的痛苦,怎么回事嘛。」
「……」
仿佛是孩子在听母亲谈论父亲的事情。
「我们做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因为我们打乱了正反的循环?因为我们超过了最大的限度?那不是我们想的,是制作我们的人的错,是让制造我们的人想要制造我们的人的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却是我们,这种理所应当设定……」
「……」
少女终于像一个少女,对可以依靠的异性吐露属于自己的,思路来来回回的抱怨。
「那个人,现在大概还在思念着,而坚持吧……
少女也不能确切的相信所期望的,语速随心灵的动摇的加剧而减缓。
……Ondark会为了山田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想,失去了一切而伤心吗?」
「……啊?」
「只能依靠思念永远不会再相遇的人保持自我,Ondark会为这样的人伤心吗。」
「事到如今……」
青年放下女孩的手。
「会吗?Ondark会为自己以外的人伤心吗?」
少女压制着自己。
「呃……」
「刚还想夸Ondark成长了呢,没有想过吧?」
青年有些沙哑。
「是死亡这个事实,是死亡这个字眼。」
「什么……?」
青年不知从何回答。
「是想要伤心,是不得不伤心?」
「……」
青年依靠丝滑布料微毫的摩擦,听到少女前倾了身子。
「还是根本就不明白,而自说自话的附上大义凛然的意义,理直气壮的去做一些早就不该全身心投入的事情?」
「作为朋友……」
听明白了而不知怎样回答,青年升起无名的怒意而无地抒发。
「责任吗?家人、朋友死亡了,大家都在伤心,自己不伤心的话会被判作讨厌的人?还是说果然大家这么做,就是对的?」
「怎么……」
怎么可以玷污这种感情,说的话也太过无情无义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猫小狗死了时候主人的哭泣,Ondark认为和父母死掉时候的哭泣,是不一样的吗?」
少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乎在她的眼中,这并不是一句撕扯人类尊严的话,这并不是一个粪土人性的问题。
「司祭……」
青年想要喊出「那是你们这些不老不死的东西的自豪感吧,人在你们的眼中只是朝生暮死的蜉蝣,所以倒下多少,倒下怎样的人都没关系。在这样的时代还真是可悲而愚昧,不要无视死者的尊严,不要看扁人之间密不可分的联系,别想把你们因随意病态的情感和我们圣神的生死相提并论,先去学会关爱花草再学习说话吧!」
但是青年没有,他从少女夸张而年轻的问题中确实的感受到怒火烧过身体的内部,火焰的热流撞了一下不想打开的嘴唇,可是怒火最终所做的,大概和很多听到少女问题的人一样,烧一下,就走了,青年觉察到了火离开后的凉意。
青年想要厌恶少女,只是有些力不从心,不过这是他的事情。
「没有解释就从身体里爆发出来的东西,Ondark认为这是本能吗?」
「嗯……」
少女的话总是突然,而温柔的声音总让反感在青年的脑中消散。
「本能是自私的,只要人还是人。重要的人死亡了,少了一条重要的关系,向寂寞、无助走近一步。对死亡不加思考的悲伤,和受到损失的悲伤,自私的悲伤……它还比不上好心人的热心,还不如陌生人的互相帮助那样可爱。」
青年等待着。
「Ondark,你在做的,是在践踏一具残破的身体。他死了,不能为他悲伤,也该为他高兴吧。」
少女只是告知,没有责备任何人。
「哈……」
青年觉得可笑,青年想要嘲笑。他重新坐好,握起女孩的手,刀上的光已经可以分辨了。如果不是少女,那么这一段时间排遣真是下中之下,耳朵与精神的一次污染。
「明明一点也不明白,明明没有看清楚,你们这些笨蛋,把死亡当成坏事,还为坏事坏掉其他的事……」
「……」
所以呢。
「不知道是哪里的家伙把放好的1级都拿出来了,这样下去,会有不知多少的人死亡,多少还能够再开心一会儿的翊芙和翊摩妲被消灭……」
「嗯。」
青年安静的回应。
「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要被关进『无向世界』里,有多少死去的人要被你们的不假思索所受难,然后被遗忘。」
少女残存的希望快要用光了。
「嗯。」
青年只是安静的回应,青年也看出了少女的目的。
「Ondark,你要振奋起来,要打起精神。」
「……」
「不要不说话,讨厌死了。」
「……我,想晚一点走上这条末路。」
青年也不可能责备少女。
至少等到Seva变成那个样子以后杀死我。
少女才意识到自己给了青年新的理由。
啊——都快忘了自己本来的命运了,真是容易被影响,真是轻浮。
「Ondark不想帮助无辜的孩子们吗?」
「现在谁也没说自私是不允许的。」
青年看着少女,隔着阴暗。
「人家快要变成一个人了,不能确保……」
少女被一种急切的悲伤所哽咽。
「我也不能确保自己的能力是否还足够只关心Seva。」
看似青年也不明白少女的情绪。少女不想再眨眼,她开始后悔说出来就会成为笑料的事情。
「是吗……也对呢,谁让这个样子的你是Ondark呢。」
少女的脸一点点埋进自己怀里,因而声音越来越小。她又失败了,谁让她选择了一直在失败的阵营,一直为神所憎的阵营。
「呼……」
青年极其小心的呼出一口气。
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做的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带着强大的翊芙,跟随天阶的象征,得到隐藏的真相,来到一般人绝对进不来的科研参览路线以外的地方,遇见了这个城市也没有办法的堕化翊芙,失去了一直不会完全相信的朋友,害得自己的翊芙失去意识,最后还要面对象征的……应该还没有吧。
了不起啊,能够和翊芙扯上关系就已经算是人间神话了,我居然没有每小时匀出十分钟来感慨的哭泣,还能这么任性自在,冷漠无礼,我是习惯了吗。
淡色夜空所染的刀身上出现了零落的星辰。
无力的我卑贱的生命,神就那么眷顾吗?或者说这还是对我的惩罚,让我不能轻易的死去,降下各种只能当做灾难的灾难来侵蚀我的心智。虽然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所有的罪行,因而也不知道有多么的深重,而且我也不相信罪能有多深重,但不管怎么深重——
还是那句话,让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不顾我的任何抱怨与哀求,把所有的罚都给我一人,就行了。
像刚才那样强大到紧张都做不到的家伙,有上百个,加之传说中的六方来者,别闹了,要在眨眼之间毁灭天阶吗。
还是说怕我疯掉以后惩罚的效果大减?还是说我现在做的就是神所想的?还是说我想错了呢?
该怎么做,该不该怎么做,忽然迷惑起来了。
青年靠到少女的旁边,动作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叹息大概暴露了行踪。
在这里不动的话,谁也没有办法了吧,让神自己来找我。
仰望者之一仰望着黑暗,仿佛被笼住的黑暗里藏着无限遥远的夜空,仰望者之二无力的打开眼睑,让微弱的曦泽座之光照耀着仰望者之一的脸,没有人发现。
不可能没有办法,来找我的只会是灾难,在神满足之前。
这不是惩罚,是训练也说不定呢。
只是开始也说不定呢。
好烦,回到之前的噩梦里说不定要更好一些,回到以前的生活,每天行尸走肉也没什么不好,安心而且平稳。
我像别人一样,不做奇怪的家伙,听从周围该听从的一切就好了。
女孩闭上眼,表情放松不下来,仿佛在向什么祈求着。
「Ondark你们先回去吧,让人家在这里呆一会儿。」
「啊啊。」
青年不含否定的声音果然还是打中了少女的后脑。
正被想做而不可以做的事,与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所折磨的女孩又睁开了眼,白光黯淡了一点。
话说回来,Seva也有害怕的人,话说回来,没有才奇怪。
已经难以像平常一样活跃的以动代语的女孩微微动着嘴唇,像是在呼唤青年的名字,像是在一意孤行的念着抚慰之辞。
青年被黑暗迷惑住而出神,又一次没有感觉到又一次不能动的女孩又一次在努力。
疼痛也是,一直忍耐着,到底还有多少弱点我不知道……对Seva,我了解多少。
想到这里青年还是没有低头。
我们只是刚认识,我能了解多少,一定还有可以再击倒我的弱点吧。
不过,我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能做什么。
女孩在无声的呐喊着回应青年,大声的鼓励他,告知他希望,而现实却隔着无形而又厚重的屏障,青年一点也听不到。
听不到心声的人已经听见了量以胀腹的寂静,光终于没有办法,突然点燃了刀身。
—On……—
「!」
青年等掐住自己脖子的惊异松手,才看见在失望之中停下来的女孩和散去的光,一时因为涌潮般的喜悦和感动而不知所措,呆滞的看着女孩。
女孩缓缓抬起手,轻轻点了点青年的鼻梁。
刚才的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青年不敢紧紧的拥抱住女孩,害怕她又轻易的闭上眼去。
「唔……」
只是青年的气息。
女孩握住了青年停在半空的手。
青年也微笑了,弯曲手指握住女孩的手,感受其冰凉和柔软。
—……—
青年的眼睛回归到了熟悉的样子,没有一点退避,不会有一点退避,可以支持他随意的开玩笑。女孩看向一旁一动不动的少女。
青年自然看到了女孩的视线,但青年并不想做什么,以此作为对还没有痊愈的女孩的无声的责备,而若女孩希望自己就地补偿过失,他会逼迫女孩换一样礼物。
女孩用力看。
青年想要用牙齿夹住女孩的手指,让她闭上可爱的眼睛,于是青年竖起手掌。
女孩出拳,小拳头在青年包住的一瞬奇迹般的力道全失。
青年惬意的摇了摇头,女孩闭上眼,似乎不再想依靠着青年的胸膛,吸一口气,从青年的怀中离开。
青年想要把女孩拉回自己的怀中补回拥抱,那就意味着要让女孩摔倒过来,尽管自己可以接住,接住也是自己的目的,但青年只能放开女孩的手。
「好了好了……
青年起立,少女惊,不知所措到全身僵硬,后悔不该说逞强的话。
……唉。」
「哇啊~做什么呀!?」
手刀敲出少女眼角新生的泪珠。
「司祭为什么总没有做呢,我们只是一组神翊,你可以威胁我们,我们只是你的下属,你可以命令我们。」
「……」
少女一点也不想开玩笑。
「威胁我,命令我,司祭大人。」
「变态,快滚。」
青年残留的笑容变成少女羞愤的来源,小声的恶语抵抗之后少女回复防守姿态。青年以「看吧,没办法」的自豪表情面向女孩,然后立即回头,看来是被女孩微红的脸颊和嘟起的嘴打败。
「唔,是我先说要留在这里的,这里已经被我占领了,要,要走的是你!」
「小学生吗……?」
细声少女展示了难以形容的情绪,像是快要忍俊不禁和快要放声大哭所炼成。
「司祭才是,多大的年纪了,居然那么快就消沉那么久。」
「人家要在这里腐烂掉,你们该怎么死就怎么死吧,不管了,天阶毁灭吧。」
少女更忧郁了,青年技穷。
「好吧,那么走了……唔……」
女孩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与少女生死相依的妹妹,拥抱并护佑着被无情而不负责的男人**过的姐姐,同时投过装着虚弱的怒火的双眼,等待轮到自己的一份虐待。
「抽泣,抽泣……」
少女还不能别扭,于是念出自己的动作。
「司祭也请适度。」
青年的激动在到口的途中磨损殆尽。
「呼,快离开这里吧。」
暗示女孩撞倒了理性的小木棍,下落的野性网罩将馈赠女孩一次越动越紧的挣扎和一名丧心病狂的猎人之后,青年向擦干眼泪却跪在地上的少女伸出手。
不会发光的眼睛被感动之泉洗得闪亮亮,一时呆住。
「抱抱……」
少女举起双手,挂在身上的泉水流进胸前的深谷中。
青年的眼神锐利起来了!
伸出的手收回到口袋。
「慢用。走吧,Seva。」
女孩对少女轻鞠一躬,碎步跟上青年。
「太不温柔了~!」
「繁荣昌盛。」
青年伸直举过头顶的手的顶端是伸直且举过拳头的大拇指,随由刀的回鞘而被收起的光留下他精神的背影。
「……吹雪,这一次,会成功吗。」
少女询问自己。
「ID610835,入库,归尽。ID836217,进入续生队伍,等一等啊,一点风度也没有~!」
—嗒嗒嗒—
—……—
—……—
风走了。
「啊,Seva,乖,不要对我鞠躬,过来我这边。」
地面是干净的黑色,干净的地面上放着一副没有所属者的无框眼镜,看上去就很昂贵,但不可能是这个原因使它光亮如新。
「慢用,Ondark,繁荣昌盛~~~」
「Seva,叛徒!」
少女在光和风进入的大缺口纵身一跃,女孩也跟着掉了下去。
「等等……我怎么办……」
—啪嚓—
。
调用中……
有的人辛苦一生,却没能够轻松的死去。
调用中……
。
「噗噗——真没出息,只是楼层从1005变成1000而已,竟然吓出了眼泪。」
少女开开心心迈着明显的步伐走在最前。
「……」
看见拒绝被抱着走的女孩的表情终于有些偏向笑容,青年开口。
「幻觉……司祭,升降机里还有……」
「啊~听不到,听~不~到~」
「从一开始就在队伍里吧,多出来的2个人。」
「Seva~Ondark~司祭~Laber~Diofio~陵列梓……」
少女以玩耍的心态念着记忆中的名字。
「司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以为能够保持意识并且腐烂身体的就是药物,我也认为全部的幻觉都是药物所致,但是那一体翊芙已经走了,怎么还会……5号机的事故的内幕是……」
青年驻步,在距离刺入天空的柱子不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的街道。
「哼呜呜——Ondark要欺负人家吗……」
少女又准备晃一晃尖耳朵。
「……」
鲜血顺着青年的指尖滴到地上,双手都是。
「呀————!怎么会流血了,Ondark!」
「Ondark?我所见过名字最难听的身体。」
「你你你……是谁?」
「哈哈哈哈——我?我是要吃掉两位小姐的恶鬼,首先是你……交纳过来吧,甜美的生命。」
青年准备扑向女孩,女孩根本不想理会无聊的青年。
「唉。」
「诶?」
「咳,啊,没什么,拖延一下时间而已。」
「哦。」
少女平静的转回身。
「不对不~对~,血呀~!」
「血怎么了?我没事的。」
「不能浪费。」
「去,去。」
。
调用中……
。
「Ondark,做什么都要专心哦,特~别~是~吃饭。」「由莉你看这个……」「什么?」
「为什么又是……」「咦?忽然想不起要说什么了。」「奇怪的仁君。」
「『南海岸』的菜品属于和店里一样地面是沙子和海水的地方的风格,和咖喱走廊不一样吧。」「呃……对不起。」「仁,真可爱。」
情侣相视而笑。
「不是这个问题。」「要一份……『椰子树下的篝火夏天』,这菜名儿定的。」「姥爷以后要晒太阳都来这儿吧,多实在。」「嘿,油都给烤出来了,你就不怕姥爷背过气儿去。」
确实,放在面前的是一份由红色的条状甲壳生物、青菜、淡黄色的酱汁与白色的粒粒鲜明的米饭组成的餐点,散发出的特殊香味是从来没有嗅过的,谈不上是每一个人都会受吸引,但是能够接受的人一定会觉得这是食欲大增的味道,然而对于现在的我,只是恶心而已。我感觉才吃过饭不久呀。
「姥爷死了遗产就有着落了。」「嘘!小妮子。」「哈哈。」「不过啊,姥爷也该死了,这辈的老顽固不走,下辈人就走不起来,时代也就走不起来。」
这个地方也很恶心,旁边这个不规则的游泳池很深的样子,发生打斗一定会掉下去淹死;还有顶端中央的灯不但刺眼到看不清是怎样发光的,而且很热,最恶心的是,所有人都要强迫穿上泳衣,进来的人和设计的人都是什么居心。
「生命增值?」「有这考虑,等姥爷去做个长长的梦,了了心愿,姥爷就去试试。」「打扰了,椰子树下的篝火夏天。」「那位。」「嗯,那么『鲨鱼环岛』就是这边了。」「对。姥爷放心我一个人吗?」
这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姥爷把命让给你了,你过的就有一份儿是老爷陪着的,再说姥爷不在了还有圣殿和司祭管着,一个人过也挺自在的,不用挂念着谁,姥爷现在不走以后生个病下不了床还要你挂着尿饭,多矫情。」「……呵呵,我会加油的。」「好好说话。」
青年从完全把自己交给软到足以陷进去的充沙座椅的女孩身上回过视线,然后又回去仔细的检查女孩泳衣的材质是否真的是湿水后也不会透明的一种,虽然无关紧要,青年甚至想要撒上一杯橙汁看看。
「『Block 2』?那不是无神翊战争用的技术吗?」「有人把数据库破解了,很早就成新兴运动了,等会儿我们去来一场『sniper对决』吧。」「就是在一块各自选择的领地拼合成的地图上杀掉对方就算胜利了?」「对,重生次数是可以设置的。」
「咳嗯~」
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不会痛吗?」「枪击打斗的痛觉能够设置,但是疲劳不可以,人是确实被传送到里面的。」「嗯,很有趣的样子。」「是啊,好东西,随时随地都能实战。」
少女轻咳引回视线之后,青年又不知是该看着足以放在桌面上的胸部,还是该看着胸部上吸管的影子,还是被吸管的影子压住的痣,总之最后看了少女鄙夷的双眼。
「司祭一定把天阶所有的饭店都品尝过了来吧?」「今天体检结果怎么样?你是什么种系的『起因类』?」
勺子和着酱汁舀起饭菜。
「人家每天只吃一个苹果的。」「白种,f6874类。」「哦~太巧了,是和C班的Jack一组起因遗传物质的呢。」
「是吗,那么好的味道还以为是司祭的尖叫推荐呢。」
青年对少女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无力反驳,因为泳衣的丝带并没有如预想的陷进肉里,而是平滑的压在平滑的皮肤上。
盛着饭菜的勺从盘子的一边移到另一边。
「到底是谁发现的评定标准,什么大范围的人类各项数值统计会出现相似性与类别性,让我觉得现在大街上处处都是自己的近亲。」「可以谈的事情又变多了呀,同一遗传起点的人说不定比同一个时间点出生的人还要有命运的联系呢,而且这样一来大家就更像一家人了,不好吗?」
「今晚聚明晚会体力不支会在会场也说~不~定~哦。」「我,我偶尔也会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特殊的人。」「别在意,别在意,不是因为你不特殊,而是因为你有了伙伴。」
「说的也是。」
一年一度的圣殿举办的最盛大的活动,展示天阶的各方面的风采,Pika的知名艺人也会大量出场,虽然电子姬、电子姬、吟音sis这样不公开面目的艺人不出场让主要活动之一的演唱会失去全部的趣味,但其他的,其他区的各种近乎是不同时代的展示也很有看头,就算省略掉演唱会,也有很多种足够消费掉一个晚上的活动组合,更何况还有午夜36:00的四光重明解放曦泽座的活动,再乖的孩子也会在今天熬夜。
这些事情Seva知道的吧。
女孩立即以鲜活的眼神回应了青年的视线。
上一次南区场展出了从中生出半截名刀『繁华』的铸兰,细小的粉红色花瓣环绕着不断开花的刀身十分的美丽,这一次肯定没有南区场了吧,不过那么重要的东西圣殿应该保留下来了,还想再看一次啊,如果完全长出来就把它抢走。
青年用勺轻轻的扣着盘边。
今天还可以看见夜间人,说起来圣殿的公共节日真是彻底,另外一年一度的『火刑假日』也是形同灾难的节日呢。
「不对啊,不是要去找人吗,不是还要对抗上百的堕化翊芙吗?司祭已经成竹在胸?」「拜托你的东西,到手了吗?」
周围很多人看了过来。
「……Ondark,制造噪音不~行~哟~」「哈哈哈……对不起,你的态度好像我们在做黑暗交易一样,而且伪装让你看起来更奇怪了。」「别开玩笑,暴露出去我就颜面扫地。」
很多人将头原路返回,似乎突然忘记了看过来的理由。
「对不起。那么之前哭出来的认真态度是演技?」
青年小声抗议。
「问题的严重性往往取决于气氛的严肃性,boy,我还多买了一本,『锁链调教,犬司祭』。」「不要说出来啊!」
从一个脑袋全副武装的人身上回过视线的少女忽然想不起要说什么,于是迅速换了话题。
「有肌肉呢,Ondark,还以为是没有线条的纤~细~身体,不过皮肤白得好恶心。」「哈哈哈哈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这家伙,那么该还你多少点数呢。」
女孩小小的颤动一下,被提到了不敢动的原因之一。
「胸部比脑子大的人还想学别人岔开话题吗?」
「Ondark其实帅气的一塌糊涂哦,特别是在人家,Seva,还有另外两个孩子的眼里……那边的两个女孩,一直在盯着Ondark看哦。」
「哈,胸部比脑子大的人还想学别人开玩笑吗?」
「嗯嗯~」
少女仿佛有绝对的反击方式,惩罚青年的口不择言和子虚乌有的厌食。
还在皱眉的青年移动瞳孔指向少女所指。
女孩也艰难的将脑袋转了几度。
如果说这是爱神的指引,那么她已经让柔弱一方苦等太久
她被惊奇轻敲心房,金属黯淡的光泽释放的魄力与危险信号让她呼吸告难
颜色稀有排列随性的头发,无暇而轮廓分明的脸,将不成熟的可爱少女推离现实。
少女张开嘴发出无声的惊叫,用纸巾遮挡住半脸,一杯插着阳光色水果的鲜艳果汁倒在白色的沙滩桌上。
冒失者的友人正想办法为自己的脸降温,无暇顾及受果汁溅渍快要变怪味的食物和快要变粘嗒嗒的皮肤。
『清风穿过木窗,拨动茶杯中的波纹,摇晃的波纹里映着似也摇动的青丝,同是清风所作。清风敢碰每一个心醉于一面的女子,敢碰心醉的女子近不了的心醉之人,敢碰过想碰,大摇大摆的回去天上。
他啜饮一口,饮进清风;饮进茶苦;饮进轻叹;饮进借此一饮,饮出的一动,动出的路人皆止而投的倾慕。尝却四味他将目漫瞑,将眉小蹙,听得清风,听得喧嚣,听得佳人纷纷哀怨,怨己何以至此,搅一腔愁苦,寻几日无言。
时辰过了多少,茶凉去几壶,方才可令双眼不再是遥遥盼天,方才可令漠笑不再是绵绵自苦。黄叶落完,雪云既至,还有多少闲日,才得褪下孤寂成盘中青籽,和茶入肚。恨不成尸骨,恨不到天地,只静坐于此,茶楼一角,僻镇之中,陪壶壶茶,缕缕风,待不溢俗情而逾礼,不接赏睛而忘神,不品凡欣而破涕之人。
待发溶于白,肤生疮纹,容华虚尽,魅魄不闻,终遇,浅谈互生之人。
清风再来,清波又起,他啜饮一口,细细回味。』
不,和『Nostalgia』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果然是出问题了,在这种时候想起这种东西……也对,经历那么多不正常的事,受长久的惊吓,一点也不坚韧的脑袋不出问题才奇怪呢,现在的我是在哪里,和我同桌的是谁,我是什么大概都不清楚吧。
满头大汗的青年顺势乱瞄,对上眼的一位小胡子加领带的男子抛过一个媚眼,青年的汗因彻骨的凉而又将结冰。
第一天我熬夜到了第二天,然后我晕倒了。
哈,现在的都是梦吗,一直以来都是梦,一切都有解释了,一切都是假的。
青年简单的看破一切!
「哈——」
青年欣喜若狂,向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向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的女孩伸出另一只手,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只手在胸部前被拦截然后推进滚烫的汤里,另一只手在颈边被捕获然后咬住了。
「所以呢,是什么让司祭还能安安心心?顺便把司祭最后念的咒语的意思也说一说吧。」
青年用烫红的手抓起勺子,颤抖着嚼入一口食物,用残有一排小牙印的手戳躲来躲去的女孩。
「因为不能让不知道的人承担超出承受能力的忧愁,类似聚明晚会的固定大型活动取消的话在极古时代会造成很多人饿死,现在当然会造成很多人的即死,所~以~,嗯~!」
「我指的不是安安心心关心聚明节的理由,是安心的理由。」
「等找到那个孩子,你就会知道了。」
「好吧。另外的问题,我猜,应该是「久久不被问津的身体就让**焚烧吧」,要用特殊语言的咒语都是一些很羞愧的话呢。而且司祭真是好方便。」
早就信任少女的青年支着下巴,观察小动物的一举一动。
「才不是呢!」「拼图已经完成一半了,下一周就可以交给你。」「太感谢了。」
青年此时才在无表情的脸上加上一丝愁闷。
「Seva U Jo……是什么意思,Seva真正的名字不是这个吧?」
「Seva U Jok,是职业,名字的话这孩子没有说过。」
「职业?」
麻烦了,我一直在干着用别人的职业称呼别人的事情,黑色的那位知道Seva的名字吗,希望不要只是我不知道这是职业。
「不服从于任何之物。」
「傲娇——啊——要瞎了!」
女孩以受到惊动的捕食者的速度掀起盘子,青年胡乱的拂下突然出现在脸上的食物,少女拉出抽纸递给青年。
「真是不听话呢,不好意思……再来一份『沙滩的杂烩』,Ondark要~吃~完~哦。」
「司祭一定会,患上老年综合症。」
「诶~~~~~『太阳浴』一份,也拜托了。」「收到。」
「哇啊!你浇在哪里啊!」
。
调用中……
绝望在希望到来之前不会有任何改变。
调用中……
。
「向前,轻放,轻放。」
盛放着懒惰空间的箱子中,一座金色的金属雕塑熠熠生辉。万能的调律之神倚靠在不重复的乐器搭建而成的王座上,修长的腿一只压着萨克斯与大号相反方向固定成的扶手,伸到座位外,另外一只脚的脚尖点在管风琴音管排成的坐垫上。金属不但让双腿并存无暇和诱惑,也让轻薄的纱衣惟妙惟肖,尽显曲线。女神将左手支肘于低音提琴斜靠的一侧扶手,挡住轻提两角的嘴,关不住的妩媚四处吟叫藏在背后的笑容;右手抚着右侧大腿上的细环,与腿侧一般光滑的环面上描着藤蔓乱舞的花纹;模子印出来的脸面五官只有眼睛被镂空,但并未夺去雕塑的美感丝毫,说不定在之后会增加数十分的漂亮。
「『交响乐团决战兵器』呢。」
「对啊,好~贵~,特别是这个新版,德拉梅肯艺术学院竟然不主动支援给晚会,找个机会修理一下他们,比如让交响乐团变成一次性的。」
「没有人问就不要说出那么可怕的话。」
破坏这个雕塑那等于是破坏了一个交响乐团啊,那是屠杀。
第二个箱子从运载器中推运出来,里面的雕塑是一个从乐器形成的水花中纵身跃出的少女身姿,**的金色身体上满布活动关节,金色的眼睑遮住双眼,似乎是在享受永恒的一刻。
现在已经是下旬日了吧,今天好漫长,太漫长了。太阳还是那么刺眼,太刺眼了,那么刺眼的太阳不该会产生这样的结果的。
风在曲率半径极大但是不可忽略的球面广场上回旋,地面上透明粗线条分割出长达十米的六边形地砖,地砖又排列到几乎是地平线的远处,令视野与呼吸都舒畅起来。广场上除去战车与战车附近的黑色制服的工作者在忙忙碌碌,将第三座雕塑运进广场上唯一在洁白地面上最显眼的建设之一的地下入口;还有最显眼建设之二,与地下入口处在同一中轴线上另外一边的海贝形建筑门口偶有进出以外,人比天上的云还要稀少。
青年把手举到嘴边哈一口气。
偏心广场好宽阔啊,太宽阔了。在今天,现在这个观众不想妨碍活动的准备,地表上的活动者们还未开始准备的时候,宽阔得就像在鸟瞰风景。
随时都可以让人迷恋的地方,偏心,不只是特殊的引力,特殊的吸引力也寄宿在这里,在据说站在这里会不知不觉的度过一天,没有试过,不敢尝试。
『知之浮华,视之浮华,感之浮华』——梵尔没有指明说的是哪,但想必是这里吧。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之前是闷热,现在又是……寥寥几个的治安员作为材料,可以在这里炼金生成冰箱门口的温度吗。
青年向紧紧牵着自己的手的女孩靠近一些,女孩似乎也因此舒一口气。
「啊~」
东张西望的少女不由的欢呼。
「嗯?」
带着「这个人居然只发了一个音」的惊疑,青年牵着女孩跟上去。
「呐,小哥,可否受女子一问?」
「可以啊。」「请说吧。」
比喻足够扔掉,眼前的女孩即是比人偶还要精细的……说是神的玩具也不为过,比胖子,房间里放着的人偶还要华丽,还要细腻。棕色的长发闪出黑色的油光,发尾的羊角卷不错不综,身覆如神明般的刺眼的豪华,面容则是,真真正正出自能人巧匠之手——超越人的特征也超越人的美感。相信每一个人都会心惜触碰,所以被提问了不能不回答,当做瞻仰也好。
「女子闻此地藏一密室,其入口久寻不得,小哥愿告知?」
「不清楚——啊!」
治安员斜瞟一眼手受到重压的青年。
「暗室……指的是地下室吗,就在前面,那个大洞,但现在还在为晚会准备,提前进入可能会减少很多惊喜。」
切,区区的治安员,不是被迷住的话……主要是提问的女孩就没有看着谁。
天,我是怎么了,我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因为被烫了吗。
细看会成倒影的金色双眸对着色彩变幻的屏幕,两手不停歇的点击着屏幕两侧机身上的按键。
『GCip』,GC公司出品的便携娱乐设备,中小学生的梦想,亲情友情的连结,搞不明白,这样危险难用的东西怎么会在这样外表的女孩所代表的阶层出现。
「感谢小哥解答与提醒。」
女孩轻行一礼,转向就在身旁的目的地,仿佛被问路的人是不小心遇到的挡路树。
「啊,举手之劳,不用在……」
突发事件打断治安员。
「呼……」
女孩将右手的机身扳下,拿着机身的手在空中以难以辨别的速度挥舞一番,将机身插回,打倒了什么似的露出满意的笑容,窃喜「就是这样的游戏才对嘛,绕迷宫解谜题的那类真是神经病」似的让满意的笑容带上轻巧笑声。
「ナオ~!」
少女出声。
「吓!司祭大人!失敬。」
女孩回身,少女摆手,黑色制服的男性后退两步。
「小姐是……」
青年疑惑治安员注意力低下的同时,也在疑惑女孩的注意力是怎样的令人叹为观止,能够一面与游戏中的东西战斗,一面听到问题,并且转身到正确的方向回应。
「呃……来找Ciaot玩吗,一声不响的走掉可不乖哦。」
嗯?司祭是不是……
「女子受人之托到此取走Ciaot喵,小姐想必也不认识女子吧。」
不是叫了名字吗。
「怒。Ciaot不在这里,在外环区的一幢公寓里,ナオ。」
「幸得不认识的小姐,愿福神常赏乐助之心。」
女孩再轻行一礼,转向某个方向。
「东区外环已经暂时废弃,不可能在那里的吧?」
「所言甚是。」
女孩恢复到原方向。
在干什么这两个人。
「Ciaot在我这里。」
两名女孩同时目向青年。
「这可是行了大方便,小哥,可否将Ciaot喵交予女子?」
不经意就开了玩笑。
「不行。」
「女子自然明了『血祭交换』,小哥只提便是。」
刚才说出的是游戏里的技能名字吧,一定是的。
「身……哇啊——记住我的名字吧,我是……」
「恕女子直言,这点行不通。若此,女子身耘五行所生之金,数不可计,小哥可换得一生荣华富贵。」
和一个小女孩怎么谈荣华富贵,该谈的是如何先子嗣成群,再让子嗣们带来荣华富贵吧。
「不行,我深受打击。」
「那么见谅女子无礼之行。」
女孩按下暂停,将右手指向天空。
「训练Ciaot讨厌你哦,ナオ。」
少女挣脱沉默。
「天御中将会逆生,女子会下手再临神话。」「啊……?」
女孩的手没有放下,青年觉察到天空在变得敞亮的同时,发现不远处乌云集结,雨又下了起来,雨势十分的凶。
「Ciaot也会消失,而且你将会失败一次,炳星的巫女,竟敢装作不认识人家!」
「『炳星神社』出品巫女Ver.3.0之以攻为守以守压制的守护巫女——才对。」
「谁记得住那么长的产品名字!」
「哈!?起码炳星神社这个响遍各界的名号给我完整的记忆在骨头里,小丫头,想要挑衅吗?」
「什……
少女和青年一起哑口无言,女孩放下没有任何纹路的手,在远处的乌云映称下刺眼的金光瞬间熄灭。
……小丫头……呵呵……」
少女陶醉起来。
「速速把Ciaot喵交出来,接下来女子还有要事在身。」
「哦呵呵……」
女孩晶莹的圆眼睛从青年转向傻笑的少女。
「天衣……
女孩即将开口念出代表一件细小的神话谬事的名字。
奇怪,我这一会儿怎么如此的失态。
……小哥也想消灭为尘?」
青年的手本能的放开手中的发丝,女孩的眼中仿佛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ナオ接下来要去买Game Dust吧?」
金色的火焰熄灭成金色的涟漪,人偶外形用语稍显古僻的女孩在青年眼中已有了奇妙的印象,这一小小的变化自然为青年解释了鬼斧神工,并在细小的磅礴中上演了死物获生的绚烂情节,促使青年心头一悸。白色的女孩放开了手去找一旁不曾抬起头的人聊天去了。
「由,由于长久以来都是送死的垃圾,『金煌』光辉已足矣应付……清闲之时小娱小乐有何可责,清闲太久游戏一点也不耐用有什么不对……无敌,很寂寞的。」
女孩的心情由紧张变成别扭,别扭变成感叹世事的悲伤。青年诚心向自己的女孩赔礼道歉。
「言归正传,ナオ不会没有感觉到吧,有东西进到天阶了,而且放出了几乎全部的堕化翊芙,任务是守护天阶直至繁荣的ナオ是不是太放松了。」
「那些事情女子不可能不所耳闻。」
「事情已经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了,ナオ,老的游戏在新的进程中也能够重温。」「调戏站岗的人是身心兼劣的恶趣味,Seva君。」「……,!~!,!!」
「让守护在手之物落为训教材料,女子不存此心。」「Seva讨厌我了?」
女孩接上少女的后半句话。
「那么为什么还想要不听话的闲逛?」「!,!~~~」
「炳星神社的全体守护巫女都为不败而鞠躬尽瘁。」「呵,呵呵,啊——这样,这样说不定更好呢,Seva,离开了一无是处的我,你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不是粗鲁的把你夺走,有一个更轻松的过程;不是迟钝的什么也不思考,让每一场战斗都不用如此辛苦,让你像一位真正的翊芙,穿梭于梦想与虚幻,利落的解决全部的敌人……」
「如果运气不好,很快就要失败了。Ciaot交给ナオ养也是没关系的,但那要是一个平和日常的氛围。」
「为了不败,女子来到这里。」「……Seva,把我舍弃掉,你一定会有多许多美好的记忆,一直开开心心,时时刻刻都被爱惜着,尊敬着。我就是一个差劲的家伙,我知道现在说「我明白了」没有任何用处,就当是朋友的表扬吧——我明白了,明白到后悔的程度。本来想要你恨我然后彻底的遗忘我,但是,哈哈,我就是差劲得连这种事都做不好。」
「……来拿Ciaot?」
「正是,Ciaot喵的位置,说出来吧,女子亲自拷问,恐怕会毁了梦想。」「可以,最后再拥抱你一次吗?」
「Ciaot,就在这里。」
听到同一手法的青年回过头。
「啊,那是……房东小姐的猫?」
一只条纹的毛绒生物在少女怀中伸出舌头打一个哈欠,然后若有所思的呆住了,在少女柔软的怀抱中,呆住也情有可原。
一只被诱捕的女孩在青年怀中,呆住了,情有可原。
「才不是猫呢,Ciaot是货真价实的神~」
「是神!?」
「嗯嗯,主宰阴阳的两神的结合体,『无向之神』,能够分离这个世界的虚无,也就是制造翊芙、翊摩妲的媒~介~」
那只在窗台上发呆磨爪晒太阳敲玻璃要饼干牛奶叼走饼干舔光牛奶后不让捏一捏肉球的无赖可爱猫是神!?
青年将视焦丢失的眼睛转回。
「难道……是房东小姐……?」
只有房东小姐才能抱住它。
「啊~?」
少女怔住。
「司祭是房东小姐吗?」
自顾自挣扎的女孩正是青年不顾一切挣扎的心,而越来越紧张的青年将女孩越搂越紧,女孩也越来越没有挣扎的力气。
「啊……原来你就是Ondark呢,诶嘿~」
没有回答青年的问题,少女说出好像毫无意义的话,露出像是快要哭出来的笑容。
「什么……
青年拖不回视焦。
……那么久以来……」
那个年轻漂亮热心虽然残疾但是乐观坚强可惜下流懒散抽烟喝酒醉酒后大喊大叫有机会就来骚扰我的房东小姐竟然是司祭!?
「对啊,那么久了……今天才知道,今天才找到你,Ondark。」
笑容里出来的是笑着的声音,少女用手摸一摸毛绒物的头顶,小生物很烦躁的眯着起睛。
一直在照顾我的,是司祭?
「司祭是房东小姐……房东小姐是司祭……」
青年开始向下蹲,配着吃惊而僵住的眼睛,嘴巴里重复着没有多加确定的事实,不需纠缠于真假的事实,然后慢慢把脸埋进女孩的发丝里。
「……」
女孩无声的尖叫着。
房东小姐是司祭……哈哈……哈哈……我们……
「干了不少傻事呢,Ondark……」
少女的笑容变质。
「不要说了!天啊……」
「到此为止,不,之后再叙,快将Ciaot喵交予出来,让女子会把Ciaot喵交给正确的存在。」
少女收回笑容,收回想要推出去用作掩蔽,用作建成逃避之路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ナオ!那些家伙放出了受伤的孩子们吧!」
接受少女焦切的喊叫的人已经准备好接受,没有准备好接受的人为他准备了惊诧。
「小丫头,轻点说话。」
劝说者关心的只是有些厌貌的小生物,金色的双眼中没有火焰也没有涟漪。
「……他们要毁灭天阶,毁灭这个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城市,毁灭那些安心生活的孩子啊!他们已经干了多少坏事!ナオ在想什么!ナオ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他们的一边!」
司祭怎么了?不,怎么了?
青年的眼睛与青年的嘴巴做着同样的事情。
「炳星的巫女不会走向失败一步,也不会失败,一旦失败,便不再是炳星,神社的巫女。我等永远站在不败的一方,小姐明白的。」
「人家错了吗……在哪,哪一点错了?ナオ……告诉人家……」
少女跪下来,泪水满脸,不知它们是属于现在,还是早就在等待。
怎么会这样,什么样的冲击可以引起这样的情绪波动……是我那些笨蛋的问题造成的吗?是突然聊起房东小姐的奇怪历史的错吗?其实我是因为Seva才继续陪着司祭这一点暴露了吗?是我……
不对,这种像是受到了大量事实的冲刷,残酷的事实,像是从根源上的自我检讨的忏悔,这种情绪,不可能过是因为我。
是因为这个人偶吗。
「此行自然是有无礼的打算,小姐,女子也不多行婉语,使出全力吧,女子定会赐予小姐光耀的灭亡。」
女孩手中的娱乐设备被站在女孩身旁的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取走保管起来了。
「任何在天阶以内的人都不能伤害司祭大人!」
一直沉默的黑色制服者受到特殊指令般举起枪,在监督货物运送的所有人也举枪跑过来,卸货到一半的玻璃柜在地上摔碎,掩盖去枪声。
「界之五行,在此为土,土为所从,所从为所立,并。」
出现在女孩面门之前的子弹被虚空中伸出的金色手臂接住,吸收进去。开枪的人与持枪的人再也没有下一步移动,粘在原地,凝固成与地面同色的石头,变化的发生精确而快速到令词结束的一瞬之间,女孩的气势也与看不见的力量一同将气氛变成属于她的溶液。
木然的青年在新的起点的到得到结论。
她莫非是……真正的神吗?
「ナオ……求求你,不要把人家当做敌人……」
「女子任在守护天阶直至繁荣……
能够俯视跪地少女的女孩一步一步走近。
「呜呜……不要啊……」
少女护住小生物,这也是抵抗与劝说的一部分。
……司祭,你我皆讨厌无谓的流失进程,将它交给我,然后考虑正确的答案。」
「交给你可以停止……战争吗?」
少女傻傻的问着伸出手不知是要接过小生物还是接起自己的女孩,可惜对方似乎并不为所动。
「女子只负责交出无向之神,若战争能够带来繁荣,女子会目睹繁荣降临战胜的一方。」
「不行!不行……很多的孩子会死,会被消灭——就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啪—
耳光打中的是少女的脸,却仿佛打中了青年的精神的中心。女孩取走少女怀中的生物,失去工作的双手立即垂落下去。
「唯一的……唯一的……呜呜……怎么办——该怎么办……」
看似一直在欺负别人的少女现在被揪掉了才戴上不久的强颜,无力的,一个人哭泣着,没有人安慰,能够拥抱少女的人并不在这里。
女孩一个人将要离开,短暂之间,又有人将要一个人离开。
「打败你的话这件事可以作罢吗?」
眼睛莫名的离不开少女的形状,青年不禁暗叹,甚至从中感受到了厌烦,厌烦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神这种东西,还有接近神、像神一样的东西。
「小哥也喜欢猫?」
「Ondark……不要,神都不一定能……」
「……
青年咽下狠话发出的气息在死一般寂静的广场上传递到少女的耳中,打断了少女的话。
……姑且试一试嘛,会在关键时候认输的,不用担心。启刃,Seva,抱歉,从我这里尽情的取走力量吧。」
他可不能说什么不受听的话,毕竟是,原来是少女的功劳和作怪。
「……」
女孩点头,没有让青年看到自己的脸。
「唔……」
星光点亮了刀,也点亮渐渐阴沉下来的视野。
人偶同样会叹息。
「女子记不住人的名字,但人的愚蠢却总能迫女子记忆犹新,出例且唇口为艰,若非奇迹所托,常行诸事真是女子所经任务中最可嘲之一。」
看在少女的面上,女孩给予退缩的机会。
「你所说的不得不承认,不过有无情批评的余力不如惠均你的智慧教育我们聪明起来,将杂草的搭救净化为鲜花的培养,风尚想必也会与雅致互生,否则,无花养木,无木成林,一鸟高飞难免不寂寞。」
青年竭尽思虑回答,女孩愿意踱步两下。
「人呐,改不掉种根里的愚蠢,给再多的智慧,也只会摆成木架上孤独的书本,沦作低俗欲望自贩自购的金货,沦作读起上口实无用地的消遣,将净化之滴入此等秽地?女子尚不想给身骨千斤摧残。」
「一旦植下种子,土地就有了茂盛的可能,没有智慧指出愚蠢,那么愚蠢烦人选择只剩结块腐烂,陪伴又一次可悲可惜的灭亡。鼓励自杀的生命增值都成了城市的一部分,我相信可能也会日渐增多,况且,能成为城市的一部分,想必也是从一个人的烦劳开始的。」
青年毫不畏惧的争辩,他突然不想在任何一处标点上落败。
「小哥能放舌驰骋,但仍明之不甚,神,尚且有管界之分。」「不要……不要……」
劝告同时又是是警告。
「那么请让我心悦诚服或是无言以对吧,自说自话的走掉是空会耍帅的人干的事情。」
青年说给所有人听,自己所代表的拒绝。
「奇迹所作为不一定尽是奇迹啊……
周身亮起金色光的女孩止步,携着白光的女孩突进。
「住手啊————!」
灾难的牺牲者喊出最可笑的句子。
……天照之神,以此身代步,履忐荼之市。」
令词如天恩无阻而行,华服之下深闺的脚尖探出半步。
金色的道路舒展开自己的广阔平坦,贴削地面飞速延伸,恰似神威不折不乱,高耸入空而闪闪发光的黄金鸟居一个个从天而降,沿途排起,由近至远,毁山破河,金硝泗溢,道路上散染出的辉煌之气直冲云霄,销云绝瘴,正是神灵降世,处处通明。
立于金径之万物不论生死善恶,将受恪久之统御,非神明之旨意不可动,非神明之提点不可知。
持刀前进的女孩与来不及惊愕的青年静止在金色的道路上。被笼罩进去的空气无法流通,树叶不会摇晃,噪声不能传播,所有都不能自由运行,只有金光将金径上的东西涂成金色映入世人眼中。
「怡待到繁荣到来吧。」
神借唤者之口,金径上的一切点头服应。
「ナオ,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们只是……」
「小姐端预繁荣不会到来?」
将抱在胸前的小生物用作暖手的女孩发出无奈的质问。
「不……」
「小姐端预繁荣到来已是天荒地老?」
「不是的……不是的……」
「如此岂不更好,『天照之途』能护小姐所珍重之人,小姐也可尽心全意寻找正确的道路。」
女孩不想再纠缠,不是因为纠缠太久会得罪等待的人,女孩唯独不怕得罪给自己任务的人,交易不是交流,一个人可以交易,和天地。一个人却不能交流。
「……」
少女不敢叫住女孩,女孩迈着谁也听不见的步子离开。
将双眼拨离刺眼的金光,雨云在什么时候已经覆盖过来,雨势似乎减小过几次,但现在又和没有减小过一样了。时间不及晚饭,雨天的远处却比及晚上,广场地面上贴在地砖的边缘内的蓝色点灯光像是电子机械上的电流在走动,如果雨能够突破为了不给人添麻烦而建成的屏障落下来,这样平静又美丽的景色会有多少人冒着麻烦去欣赏。
少女十分的聪明,至此她体会到了全部的可能,但她不愿承认,至此她已经能看见全部的终点,但她不愿看清。
雨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呢?注意到的时候也许会这样想,就像思考雨什么时候停掉的。当我们用眼睛注视着属于我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属于世界的东西就会这样来来往往,隐隐现现,甚至让我们暴躁的怀疑它是不是有时没有陪着我们。雨已经足够厚道了,特别是大雨,凄厉的雨,不像它的朋友,它至少会告诉你,它在,它来过,而不是等你在一些眼睛里完全变成蓝色,都能让你不知道它就在你的周围。
但是我们要害怕吗?大可不必吧,即**有人都走了,还有雨呢,还有很多很多呢。
—唉,一概自私自利、不识变通,汝等何以享有盛誉吾百思不得其解,当初吾应顺手打碎那土球—
不受任何规则束缚的声音乘着沉嚣的口气传播。
「吓……」
静止浮在空中的女孩发丝末端开始有黑色的污染,如同被火星燃开的纸片。
「依教养全无的说话方式,似是杀死前代尚尊的恶徒——『三向世界之恶厄』,不想你脸面与胆量一般厚敢出现在女子面前。」
—女子?博笑尔?恐汝显羞之力全投记他人无用名号,去一处未合别无他可辨之方。视吾乃好生『发展』,该无者无,该有者丰—
「劣嘴。」
—汝想必是此一代之祸害吧?—
「不怕奇迹的果实被你般污垢蛀坏?」
—从未见她这般哀求,吾不通此界之物,但尚懂无界之情,吾自会在要键之时吞下玩物,权衡之,男孩不及她重—
污染染黑女孩的衣服,可怕的力量将女孩眼中停止晃动的两圈光芒拉扯成相套的尖锐三角形,三角甩掉身上的金色涂上危险的鲜红光辉,同时也是杂乱的力量开始揪牵女孩的身体,像是施以分尸之刑。
「奇迹有恩于女子,拉长奇迹的果实的痛苦非女子所愿,可否以弃为商?珍惜你我仅仅会有的此一共同,『秩序之锁』捆缚下切勿想要在天照之径内随心所欲,轻视神明一体可以,休想足踏八百万神……」
—吾接玩物之愿,不应有二,再积不道—
全然不受威吓,灰色的刀身进入被黑暗咬噬的阶段。
「那么便让失望再一次君临奇迹果实吧。界之五行,在此为金,金为矢至,矢为门从。」
稍取万物形成的细长金色箭矢循着女孩口中的令词,在抬平的一只手上由虚无走向虚形,由虚形化为无暇。
—封印?汝等所栖木室会迎来灭顶之灾,少顷—
声音没有任何忧虑。
「金法欲刚,不破之金门,关隔万千污秽之物,闭。」
没有表情即是没有动摇的证明。
金色的箭被推入女孩的心脏,两列金光在女孩双手的指尖亮起,如门扉相合靠拢,在途经的衣物身体上洗去黑色与苍白,接着撒上自己的颜色。
—命根所系木室如此舍弃,越发期待卸下汝首级一刻了—
声音没有开过玩笑,也并非调侃。
「不败在身,神社只一箱子罢了,随你喜欢。」
女孩如是说。两列金光行过同样的路程汇合,黑色完全褪去,不详的双眼变回悠闲的光带。
女孩慢走几步。
「慎呐,何地何人,不曾耳闻。」
「直接攻击我吗,那么你选错人了。」
面对**也不会生出纹皱的脸,青年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虚张声势。
刚才发生了什么,好像看见了很壮观的现象,不对,她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盯着我,这个人偶能够瞬间移动位置可以接受,但为什么要检查一般的盯着我。
「哼。」
青年没有下文的虚张声势暴露了一切,女孩散步转身。
「等一下……」
「小哥,女子尚且养精蓄锐,何不来日再战?」
「呃……」
白色的刀亮起来,被世界冷禁许久的青年受到身体的邀请,想要得知结果,少女又哭起来的结果,自己没有被攻击的结果。
「兽有三急,人有要事,小哥,留得小命自寻乐为要,莫以为转眼生寿耐得冲动乱施,当心被作成灰尘掸入微岚。」
手指支着白色刀锋的女孩教诲着。
战意为支力的女孩立即斩向没有丝毫战意的女孩的脖子。
「Seva停手吧。」
坚硬锋利的刀锋没有斩开柔软的发丝,比发丝柔软的脖子竟如高山般在刀锋下不动丝毫,青年并不是因为发现没有胜算,而是发现胜负不算。
「……」
「想要被吃掉,奇迹的果实?」
女孩提起的刀被女孩握住,持刀者所处的空间周围胶着起来,握刀者所处的空间周围轻松起来,小生物抬起一只爪子好像想表示抱着自己的人是受自己控制的。
「Seva,听话。」
青年的话阻止了白刀被硬生折断。
女孩之一自然是离开了,女孩之一自然是倒下了。
青年在倒下之前接住了女孩。
「哈,刚才哪里受伤了,Seva。」
女孩缓缓摇头。
「司……
「人家没事。」
……嗯,对翊芙,有没有什么能够恢复活力的方法。」
青年直接问了,因为事态越来越消极严重了。
「Ondark,带着她休息一下,晚上……」
只能休息吗,翊芙怎样都只能休息吗。
「到晚上就能恢复吗?我知道情况紧急,但今天对于她的消耗实在太大了,能不能……」
「晚上,去参加聚明节晚会吧。」
平整好长袍的少女打断了打断自己的青年,微笑着告诉他结果。
「诶?」
就算是女孩,听到结果也终于小小的松了一口气,青年没有看到,他正用吃惊的眼睛逼问少女。
「明天可能是一场快乐的必胜战争,也可能是悲伤的世界末日,所以今天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你们两个都没事的话。」
「完全不明白!司祭真的没事吧?」
「Ondark要去自己的房间,还是人家的房间,人家可以帮Ondark回复体力和魔力哦。」
少女发出娇柔的声音,青年咽下一口口水。
说起来,刚才被那个人偶观察的时候,如果亲吻了她的额头,我们就胜利了吧,一定就胜利了,失策。
看到女孩又死掉了,青年亲吻了女孩的额头。
「自己的。」
温柔的。
「那么人家就去Ondark的房间~~」
「我们还是回面包店吧。」
「诶~~Ondark不想要人家?」
青年偷瞄一眼无力的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少女。
「这种事我们私下……咳,司祭,还记得吗,你是一个不穿内衣而且喜欢观察男性身体的人。」
「人家会让全天阶的男人了解人家的身体的。」
双眼只剩下无力。
「加上爱玩残疾游戏博取同情。」
「谁都可以哟——随便发射——」
少女一面解开衣服,一面念着没有情感的台词。
鉴定完毕应该是正常的。
「司祭是认真的吗?」
「您是第二个客人呢,任何兴趣人家都会努-力-配合的。」
「第一个是……不,我是说……」
「嗯。」
少女似乎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从心底建立起的坚定洋溢于湛蓝的双眼。
「嗯什么……」
「没~什~么~」
「是吗。」
不接受任何理由,站在平日的偏心广场我也会这样做。
青年不打算去询问刚才像是事故的事件,不去触碰少女绝对成形的伤口,他抱起女孩,向前走去。
少女很开心。
青年走得很慢,像是在呼吸这里的空气。
少女依然面带笑容的看着青年的背影。
青年越走越慢。
少女微笑。
青年驻步。
「话说,怎么走?」
「果然猜到人家的身体更~舒服吗?」
「对啊,早就想要试一试让谁的全身包括胸部一起晃动了,司祭远远看上去就是软绵绵的,相信会很棒。」
「呀……」
少女发出轻声的惊叹,但是固定住的嘴巴透露惊叹不仅如此。
「知道吗,房东小姐,只认识你一个漂亮女性的我,深夜孤独的时候……」
「呀呀呀~~不要再说了~!」
少女已经设想到青年要说什么可怕又令人心跳的事情。
「哼。」
「……这边,区区的Ondark,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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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用中……
什么时候能够清闲?等忙完,等忙不了,等不用思考这个问题。
调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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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ase put in next du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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